“啧。金陵白家,白旭宪。知道吗?”
几个年少的,还真是面面相觑,只觉得名字熟,白家这名号也熟,但不知道具体的事儿。那年级大的贵女,又端出懂的都懂,不可多说的模样,简单讲了几句五年前白旭宪惊天一跃自杀的事情。
但其实说的笼统,毕竟她那时候也年岁不大,人在京师,知道的不多。
年纪大的贵女,最后还是压着嗓子道:“估计是言家怕公主不忘旧仇,又讲究义气,便将这白二小姐藏了起来。今年,睿文三年倭患的最后一个从倭者都问斩了,事儿都已经被定性了,言家才把这白二小姐迎回来的。”
“嘘,咱们这烟深水阔舍,好歹舍主也算是跟公主有点关系,还是别乱说吧……”
几个稚嫩少女,向这位年岁大一些的贵女,投去了敬佩的目光:“姐姐懂得真多啊,那你说这白二小姐会来吗?我还看着言雁菱在门口穿的跟个野人似的等人呢!是不是就在等她。”
门口等人的,确实是雁菱。
雁菱觉得自己这身又还原又有气势,站如松竹,只是来来往往的人都往她脸上瞧,她以为是自个儿脸配不上这身荡气回肠的创世三皇之一的衣裳,只赶紧把髯口戴上,端出京剧武老生下马般的动作,死盯着门口。
不一会儿,真瞧见一身红绿衣裳的言昳下了马车来。
翠色团花大袖交领,披挂坠珠绣金红帛,八股璎珞从脖颈挂到腰间,胸口上汇聚成一块有婴孩图案的玉锁,她梳着仙子飞天高髻,跟首饰摊似的插满了各色红珠碧钿。
大红配大绿,彩珠宝玉满身,浮夸到唱戏都会晃了票友的眼睛。
只是她似乎也觉得有点丢人,从发髻上罩着一块红色菱花碎的浅色丝纱挡住了脸,不大高兴的拖动着累赘的裙摆,一边叹气一边往门内走。
言雁菱认得出这身言夫人给准备的衣装,惊喜的蹦下去,任凭黑髯乱飞,道:“这不是我的女娲妹妹吗!”
言昳拖着裙摆,瞧见雁菱,惊吓的倒吸了半口冷气:“你怎么没穿言、娘给的那套衣裳。不是说咱俩配套的吗?”
雁菱混不在意:“真正的伏羲才不会穿的跟你一样又红又绿的,那衣服一点都体现不出三皇的气魄。我这身是托我哥给我找灯市口卖皮毛的人搞得,像不像咱们拜的伏羲庙里的样子!”
言昳隔着头脸上罩的丝纱,看了一眼雁菱的虎皮裙,太知道言涿华必然是坑他亲妹妹了:“……你哥没说你像孙大圣吗?”
雁菱还觉得言昳按照言夫人的准备打扮成这样更可笑,她拈着胡须,绕到言昳背后,踢了一下她裙摆下头拖着的细长尾巴。那是用深绿色布帛缝成的假女娲蛇尾。本来给雁菱准备的伏羲装,也有一条红尾巴。
言昳也有些羞耻,向后勾着脚尖,把露在裙摆外头的蛇尾巴,勾到裙摆下头来。
其实,言昳刚来京师也不过十来天,她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隔了这么多年来言家。
虽然她几年间都给言夫人写信报过平安,甚至偶尔逢年过节,也托人送些东西来。特别是睿文四年,因追溯国库亏空的大事,睿文皇帝躬身向天请罪,许多朝中官员连俸禄都发不出来,言家这样吃俸禄的朴实将门,更是差点连新一季的朝服都定制不起。
是言昳托银行送来了成盒的金银,只说暂是借给言夫人,还劝言夫人别想着这年头吃俸禄能活下去,不如用这些金银买地买房租出去,等赚出盈余再还给她。
言夫人也确实明白,朝廷的俸禄、官制都乱成一团,若是不想跟其他高官那样贪墨或联姻富商,就只能想办法自己赚点钱了。
这几年大多都是书信来往,如今言昳因为生意来京师暂居,自然要去言家打个招呼。只是,五年前她思来想去,成就事业的决心超过了享受生活,她决意要走南闯北做一番早有谋划的大事,自然也错过了前世跟言家如家人相处的那些年,再亲近就不容易了。
不过也好,雁菱还在,元武没有战死,人家是妥妥帖帖的一家人,她没必要横插一脚去当养女。
却没想到言-->>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