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欢不太愿意道,“奴,奴才刚跟凝月姐姐新婚……”
这被褥都还没捂热,就要下地方出征,他可太苦了。
陆韶盯着他,“你个不顶事的蠢蛋,咱家和长公主殿下去了南京,让你看好陛下,你倒好,让他和方玉林搅和在一块,现儿陛下坏了根子,你也逃不了干系,留你在京里不如让你下地方锻炼,也省的你整日不着调。”
王欢缩着头不敢再推拒了。
姬姮皱眉道,“你们全走了,京里谁守着?”
陆韶冲她挑起嘴角,“保密。”
——
陆韶从京营中分出四十万将士,只留十万禁军和十万守城将士,于初十那天离开了燕京,赶往南边。
五月天更热了,姬姮下朝回府后就窝在榻上懒得动弹,她近来迷上了双陆棋,一个人玩不过瘾,时常和韩凝月坐一起比划。
奈何她棋艺太差,韩凝月让了她好几次,还是落败,到最后还得韩凝月教她怎么走,倒成了她的徒弟。
这会子两人坐在茶厅内,一人执一子下,韩凝月先行到棋盘中,占了先机,她笑道,“殿下这棋艺还是没进步。”
姬姮没所谓的吞了一口碎冰,消去热气,道,“本宫没想明白,陆韶离京带走四十万兵,一个襄王用得着这么大阵仗?”
他之前才说襄王手里不超过八万兵,这四十万兵一离开燕京,燕京真成了空壳子,这随时可能会被地方藩王借机攻过来。
即使有地方都督府和卫所,也不一定能完全防住。
韩凝月也蹙眉,她也觉得陆韶这次有些冲动,京中没有留守,属实荒唐,但她还是道,“陆厂督这么做,必然是有他的道理。”
姬姮抿嘴,她是信陆韶的,但也忐忑,陆韶做事向来沉稳,比她见过的多数人都踏实,他既然敢带兵走,显然也是算好了,她再担心也无用。
韩凝月收了棋盘,柔笑道,“近来陛下也乖巧,想来京里没什么事,陆厂督才有胆子带京兵离开。”
姬姮也弯眉,自从那次陆韶给方玉林下了药后,小皇帝就安分了,没再跟她犯过执拗,确实不该担心这些。
她按了按太阳穴,对韩凝月说,“一说到陛下,本宫倒有件事想跟韩大人商量。”
丫鬟端进来白豆蔻熟水供两人饮用。
韩凝月没尝过这种甜品,闻着味儿甜,不觉多喝了两口,笑道,“殿下只管说。”
姬姮挑眉,“你那个学生韩文萱,本宫瞧着甚是懂事,想让她进宫给陛下做伴读,韩大人肯割爱吗?”
上回小皇帝在韩凝月府中大闹,一瞅见那些女娃娃就羞的不敢哭,可见他也不是没脸没皮的,若给他选个同龄伴读,没准能将人掰回来。
韩凝月那个小徒弟很不错,大大咧咧,嘴皮子也能说,不怕被小皇帝带偏了。
韩凝月点点头,“陛下是需要伴读,文萱跟着微臣快两年了,学生里数她最伶俐,也不怕被什么人诱哄,有她在陛下身旁,至少能鞭策陛下。”
姬姮嗯一声,舀着熟水吃。
她们还没吃两口,京墨自外面进来,细声道,“殿下,陛下派人来叫您进宫。”
她瞅向韩凝月,“陛下也叫了韩大人……”
姬姮放下勺,拧起眉头道,“怕不是又折腾起来?”
她揩了揩嘴唇,起身问京墨,“他还叫谁了?”
京墨摇摇头,“奴婢也不知,是那个长随太监过来说的。”
姬姮哼一声,还是由韩凝月拉着起来,踱步出屋去,正见院门口候着长随太监,他是陆韶的人,姬姮还是放心的,走过去问他,“陛下叫韩大人什么事?”
那长随太监谦卑的低着脑袋,看不清他什么神色,只听他道,“奴才也不清楚,陛下自个儿关在殿内,不准奴才入内,只叫奴才来请殿下和韩大人……”
姬姮和韩凝月相互看看,心下明了是小皇帝又开始作了。
她们便随着长随太监一起往外走,还没出院门,京墨在后头急着道,“殿下带几个丫鬟吧。”
姬姮停住身,没来由的记起三年前她被先皇后的人哄骗进皇宫,还差点被齐王世子占了便宜,她侧头道,“带着吧。”
京墨一喜,忙转到庑房去,片刻那几个女卫身穿着婢女服跟过来。
姬姮便和韩凝月一起往宫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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