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芙和姬姮一起惊住,姬姮率先反应过来,“去救人!”
她们出行路上都带着侍卫,她一声令下,那些侍卫立刻冲进人堆里,三两下将水里的女人给救了上来。
周嘈人骂骂咧咧,“干什么!干什么!你们和这贱女人是不是一伙儿的?”
马车门被打开,姬姮和姬芙就那么端坐在车里,姬芙当先出声道,“你们光天化日之下杀人,还有没有王法?”
她们面容姣好,衣着富贵,明眼人一看便知是出身不凡,那些人都是平俗老百姓,自然不敢跟姬芙叫板,只其中一个胆大的站出来道,“她一个寡妇,不好好守着家门,竟然私会姘头,还跟人珠胎暗结,照着律法她也该死!”
这年头寡妇难当,丈夫死了后,婆家会迫不及待去官府领贞洁牌坊,这是寡妇的荣誉,但也有明事理的人家准许寡妇再嫁,毕竟是少数。
寡妇要是背地偷汉子,被抓到了基本都是死,更不用说这个寡妇还怀上了孩子,这些人虽然残忍,但他们说的也没错,姬芙一时还不好说话了。
“她该不该死轮不到你们这帮人来定夺,自然有朝廷来判断,你们私下杀人,照着律法你们也该死,”姬姮凉声道。
她声音如碎玉砸地,冷瑟威严,动听又叫人平生出臣服。
有些人只恐她是什么权贵出身,都生出畏怯,但那寡妇的婆婆却不依不饶,“我惩治自己的儿媳有什么错?我儿去世才一年,她就勾搭上了野男人,她没给我们程家留下一儿半女,反倒给个野男人怀上了种,她丢尽了我们家的脸,她不应该去死吗?”
姬姮歪过头,愣神,“因为她丢了你们家的脸,所以她就得去死,你们家的脸多大?值得别人用一条命来换?她不是你媳妇吗?人命难道比不过你的脸皮?”
那婆婆脸上一会儿青一会儿白,“你这是什么话?这哪家哪户的媳妇不是侍奉公婆,恭顺守节?就她金贵,就她偷人,她自己不要脸,她怎么好意思活在世上?这位小姐不懂就不要插手,瞧你还没出嫁,往后你嫁人了,您也得遵照规矩,这□□,荡妇就得死!”
她身后男男女女也跟着附和,“不知廉耻的寡妇就不能活!”
姬姮略有迷惑,“你们一个个说不知廉耻的寡妇该死,那她的姘头不该死吗?让她怀孕的不是姘头吗?照着这个老婆婆说的,丢了她家脸的都该死,为什么你们一个个只盯着她?那个姘头却没事?丢她家脸的又不止她。”
“她勾引的人家,几个男人能把持住,这事儿都是她自作自受,怨不得其他人身上,”那中间有人说。
姬姮呵笑,“你亲眼见到她勾引男人了?”
那人愕然。
姬姮接道,“男人连自己都把持不住,那和禽兽有什么区别,还好意思在人前说,这等没脸没皮恶心下流的话被你说的理所当然,真是丢了男人家的脸,管不住自己就把自己阉了,什么下等垃圾!”
霎时激的那些男人大怒,“你这小娘子好没道理!这跟男人有什么关系?你为她抱不平,难道你往后也想走她那条邪路?”
那话一出,男人们的目光看着她都变了味,她长的那样好,有权势加持才没人敢肖想她,一旦脱离了权势,多的是男人想沾一手。
姬姮嗤的一声,“来人,给本宫挖了他们的眼睛。”
便有侍卫上前准备拿人,姬芙在一旁急道,“住手!”
侍卫们都停住,那些人当即胆怯起来,当今世上能说本宫的只有宫里的几位公主,公主们有死的、出家的,也有出嫁的,只剩姬姮一人在外是未婚女子,着装自然也是闺阁模样,他们只瞧着就慌了神,纷纷跪地上发颤。
姬姮面露阴森,“他们以下犯上,我难道还不能杀他们?”
姬芙连忙将车门合上,冲她道,“这是外头,你杀他们传出去外头人怎么说?”
姬姮抿声,她现在的身份比以往更上一层,手中大权在握,明明应该想杀谁就杀谁,可还是要被束缚,因为她做下的每一件事都可能在民间传扬,好的坏的都会被人议论,若有做的不妥的地方,就能被人戳着脊梁骨咒骂,甚至会被记入史书,受万世斥责。
她受不起,就只能憋着。
两人相对沉默,片刻功夫,外头听见王欢的尖嗓子,“干什么干什么!你们也敢触怒殿下,都不想活了!”
地上一众人瑟瑟发抖,不断求饶。
姬芙忙拉开车窗,正见韩凝月和王欢两人手牵着手往过来走,韩凝月一瞅见她急忙将王欢手甩掉,脸爆红。
王欢也脸红,偷偷看着她,然后又慌忙走上前将她挡住,给姬芙弯身道,“奴才见过六殿下。”
姬芙哼了他一声,“你不在宫里伺候陛下,跑外边儿黏着凝月,本宫瞧你就不老实。”
王欢嘿嘿笑,“陛下放了奴才一天假,奴才瞧今儿个天气好,才请凝月姐姐出来玩,没想到就遇见两位殿下了。”
他脸色一转,瞅着地上那帮人瞬时阴戾,“这些草民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连殿下都敢顶撞,真是活腻了!”>>
姬芙叹气,“算了吧。”
哪儿敢杀,姬芙和姬姮原是出来解闷的,真要杀人了,这南来北往都有人看着,回头就能传遍燕京城。
王欢苟着背称是,转了转眼问道,“两位殿下别跟他们这群没见识的置气,有什么事让奴才来办,省得脏了殿下们的手。”
随着他的话,四周蹦出来许多个缇骑,将这一片都包围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