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陆韶点点头,拍他肩膀道,“咱家瞧得出来你效忠陛下,你回去等着,咱家会派人去查。”
安雪麟忙冲他一拜,随即退出屋。
陆韶甩着袖子往脸上扇风,瞅门边还坐着的陆富贵道,“干爹还不睡吗?”
陆富贵将烟袋往门槛上敲了敲,侧头望着他,担忧道,“他自己不成事,便要叫你去当靶子,你看着机灵,被他三两句话就哄的晕头转向,就算你查到了有人私卖茶叶,这功劳算谁的?”
陆韶拽他起身,笑笑道,“干爹才是看不透的,陛下明显想要培养他,我何不做个顺水人情,那帮子老臣恨透了我,正好他来给我挡挡恨。”
陆富贵的烟袋敲到他头上,“得了吧,赶紧走,站这儿碍眼。”
陆韶咧咧嘴,匆匆进了后院。
屋内姬姮半身盖着被褥,一条腿掉在床沿下,她听到开门声,摇了摇腿,懒得挪。
那腿修长白润,和它主人相比,倒是软和的多,陆韶探手捞它到手中,掀一点被褥,站床头看了会,眸中凝出深邃,才咽着喉结把腿放回褥中,他俯身支在姬姮身侧,小声跟她笑,“殿下又发懒了。”
姬姮抬眸,手扇他脸,一左一右两下,扇完勒住他的脖子仰头来啃,陆韶就跪在床沿上,单手将她从被褥里搂起来,勉强压抑着道,“难为了殿下,都是安雪麟那厮给臣找事,不然臣早哄着殿下睡了。”
姬姮头一偏,抱着他的脸发抖,“姓安的道貌岸然,你把他杀了。”
陆韶唉声,卷起被褥一个翻身,带她滚入床。
“您大人大量,饶他一命吧,好歹是为国奔波,您看不惯他,臣往后让他离您远些。”
昏暗里,姬姮嗤的一笑,还不等陆韶听出她笑声里的含义,她咬住他的唇,全身缩进了他怀抱。
一起疯魔。
这天夜里,安雪麟站在陆府西面墙角,等了整整一宿,陆府的门没有再开过,陆韶也没有将姬姮送回公主府,他紧攥着拳头,听见第一声鸡叫时,才忿忿离去。
——
没几日佳芙宫传出杜雪悦落
胎的消息,皇帝几欲气疯,他等了近五个月,连太医都说这胎很稳,结果这个蠢女人还是把他的孩子弄没了。
他当即不顾杜雪悦身体虚弱,直接降旨赶她进了冷宫。
皇帝难过了好一阵子,身体也每况愈下,太医给他开的都是补药,一再求着他不能忧思过重。
可是皇帝哪里能真不忧心,他想的越多,就越没法安心,药喝的再多也只能缠绵病榻。
姬姮便也时常进宫守着他。
这天清早,姬姮进紫宸殿,隔老远就听见皇帝的咳嗽声。
她快步入暖阁,姬芙坐在龙床前喂皇帝喝药,眼眶肿得老高,也不知哭了多少回。
皇帝喝完药躺回床,凝视着走来的小女儿,蓦地道,“你们都大了。”
朕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