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行朝从轿子里钻出来,他庞大的身躯往外一站,总让人感觉身边的护卫很多余。
看着地上跪着的徙犯,声音洪亮道:“你是谁,怎敢状告当今相爷。”
那人身体颤抖,伏在地上不敢抬头:“小人……小人是罪人郭山之子……”
“郭山?”秦行朝思考了一下,“可是在战时勾连曾经的北戎大将,现在的后鲜王勿须罗,陷害邓老将军未果,被马国舅识破诛杀的叛贼郭山?”
“汝父通敌叛国,证据确凿,毋庸置疑,原本该是夷灭九族的大罪,皇帝仁慈,才只判你们刺配青州,你怎敢擅自出逃,还来拦本官的轿喊冤。”
郭山之子双眼含泪,重重地把头磕在地上:“秦大人明鉴!我父陷害邓老将军之事为真,但他真的没想通敌叛国,是有人胁迫他,他才不得不那么做!”
秦行朝目光不变,冷静地问:“是谁胁迫于他?”
“是御史中丞季真!”
秦行朝抬起下巴:“你可不要胡说,季大人不仅是朝中大吏,还是林相的爱徒,怎么会做这种事。”
郭山之子涕泗横流:“正因为如此,我父才不得不依从于他!”
“实不相瞒,我父曾帮罪相萧南山做事,留下了大把柄,被季真捏在手里,他因此要挟我父帮他做事,在战事紧要关头,离间邓老将军和马指挥使。”
“我父原以为季真只是为了排除异己,不想马指挥使得功,迫于无奈,便准备小小的添些乱,既不会造成大祸,在季真那面也能交代过去。”
“万万没想到,季真居然勾连勿须罗,想要利用这个机会,将十万大军陷于死地,幸得马国舅机敏,才没有铸成大错。”
“我父之罪,无可辩白,可说他通敌叛国,实在是冤枉啊!”
围观众人:……
不是,就算是没有通敌叛国,也改不了你爹是个垃圾人的事实啊,你冤个屁啊?
但仔细品味一下他的这一番话,再回想一下右相林儆远最近一系列动作……
卧槽!信息量太大了!
……
当季真得到这个消息后,寒毛都立起来了,怎么可能,这件事为了做得隐秘,他当然不可能亲自沾手,怎么可能把他牵扯出来!
惊慌失措下,立刻想找老师,却不承想刚出门,就迎面撞上一队官兵。
燕小飞一手握刀,笑吟吟地看着他:“侯官衙查案,季大人,跟我走一趟吧,有人指控你,通敌叛国。”
这样炸裂的消息,当然不只有季真收到,林儆远也收到了,刚刚拍案而起,想去找季真,府门外就响起一连串的惊呼声,一大队官兵破门而入。
秦行朝站在最前面,没有带刀,但他雄伟的身躯,大概比带刀的还要有压迫力。
“林相不要紧张,只是配合调查,我们怀疑你通敌叛国,所以要暂时将你羁押大理寺。”
林儆远:……
“我可是宰相,指责我通敌叛国,有什么凭证!”
呵呵呵。
我想你死,还需要凭证!
袭红蕊手中的念珠终于停了,快步走进崇文帝的寝殿,就听见几声模糊不清的呻。吟声,和女子的焦急声:“皇上,是我啊!”
老皇帝却丝毫没有被这几声安慰,他用尽一切力量睁开眼睛,想要动弹,却只能在咽喉里发出几声呼噜声。
身体已经彻底背叛了他,连神志也变得模糊,可在看到林淑妃的面容时,他还是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惊恐。
为什么是她……为什么是她……
幸好在这个时候,袭红蕊匆匆赶来:“皇上!皇上!臣妾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