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这天起,他们送饭的时候就没见到两个人分开过,两只手跟抹了浆糊一般时时刻刻黏在一起。
除了每日巳时到午时中这段时间祁行周要决策一些定北军的事情,梁云禾躲在主帐角落与余媗空青聊天之外,其他时辰两个人同起同卧同吃同住。
徐伦已经放弃挣扎了,每日看到女儿都是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哪怕知道祁行周这伤势两个人做不出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来,但是现在该知道不该知道的都知道两人如此亲密。
也幸亏梁云禾在定北军中声望及高,且固城民风颇为开放,若是在别处,光唾沫星子都能淹死人。
他一日一封信寄与梁大娘子,催着她赶紧准备聘礼,千万别到时候孙儿都有了两人还没成亲。
这头与祁行周细细商议一番,在递给皇帝的折子上思前想后遣词用句,把两人关系写的是如胶似漆,把祁行周描述成一个情窦初开的毛头小子,劝皇上趁定北侯耽于女色之际夺了他的爵位,莫要等他反应过来。
等到祁行周已经勉强能下床的时候,一纸圣旨直接送到固城。
这次的圣旨可不是暗旨了,祁行周命人
摆了香案,沐浴更衣,率领两万定北军跪下接旨。
传旨的大太监被整个定北军营中隐隐萦绕的肃杀之气骇的两股战战,还是徐伦扶了一把他才稳住身形,没丢了皇上的体面。
大太监感激地看了徐伦一眼,努力平稳住嗓音开始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闻固城捷报,朕心甚慰,此乃朕之幸也,民之幸也,国之幸也”
梁云禾躲在主帐里面趴在帐门扒拉开一道小缝偷听,越听这圣旨越糊涂。
云里雾里的直到听到“钦此”两个字才发现这圣旨竟然念完了。
她心中暗暗吐槽,也不知谁给皇帝拟的旨,洋洋洒洒一大篇全是虚词,奖赏一概不提,让祁行周速速回京封赏。
这封说了等于没说的圣旨不止不像奖赏,反而更像夺兵权。
定北军上下一片哗然,若不是祁行周恭敬领了旨,这群刚下了战场,还沉浸在厮杀快感中的汉子怕是直接要骂娘了。
大太监身上冷汗出了一层又一层,讨好地朝祁行周笑笑:“侯爷,奴婢来时皇上另有口谕,定让侯爷得偿所愿。”
祁行周冷冷瞥了他一眼,嘴上恭敬神情淡漠:“那便多谢陛下了。”
徐伦在身后轻咳两声,祁行周抿抿唇,不耐地回头瞪了他一眼,转身离去。
徐伦无奈地与大太监对视,轻轻摇了摇头。
大太监心中叹气,看来徐大人日子也不好过啊,不知道这几个月是怎么在这个冷面侯爷手底下熬过来的。
祁行周一进主帐,看到梁云禾鬼鬼祟祟探头探脑的模样,忍不住朗笑出声:“云禾,给你。”
梁云禾看着他递过来的圣旨,好奇心大起,伸手接过的一瞬间脸上一肃。
这丝滑的手感,这淡雅的熏香,这霸气的颜色。
她心中感慨,若是能带到现代,这一张圣旨能换多少钱哟。
祁行周还以为她被圣旨吓到了,上前拿起打开给她看。
“这是让我回京,待在朝堂之上演上一场戏,皇上就可以下第二张圣旨了。”
梁云禾疑惑:“什么第二张圣旨。”
祁行周眉眼含笑:“你我的赐婚圣旨。”
“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