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村人被推荐上大学毕业之后在分配的时候,大部分都会被分配回原籍,工作岗位也都是工人,少有能进政府机关的。
这几年城里还有镇上面向下面公社,也零零散散有过一些招工名额,虽然不多,但是凭借着何珍的能力,去参加招工考试的话,大概率是能通过的,只不过她一次也没去而已,对这些人人追捧的铁饭碗并不热衷。
不过这也正常,她现在已经是砖厂的厂长了,虽然砖厂现在规模还小,只是何家村带头几个村联合公社一起办起来的,但不管怎么说,何珍作为砖厂的厂长,工资并不比进城当工人低,进城当工人和推荐上大学毕业分配当工人虽然过程不同但结果殊途同归,这么一来,不管是去上大学还是去参加招工考试,对她来说都有些鸡肋了。
也正是因为这样,沈以南才更加灰心丧气,他实在想不出什么可以劝何珍和他一起去首都的理由,要是想两个人有在一起的可能,就只能他留下。
现在十里八村追求何珍的青年实在不少,沈以南很是担心他前脚刚走,后脚就有人抱得美人归了,所以如果实在没办法,他宁愿在这边再多留两年。
只是他也知道,他不可能一直留在这边的,虽然还不知道下乡要持续多久,他在这边多留一年两年倒还可以,但是要是想往长时间打算,在这边结婚生子,就有些不可能了。
家里人是绝对不会同意他这么做的,一直待在乡下,他也就没什么前途可言了,何家村这边的天地还是太小了。
沈以南的骄傲也不允许他一直龟缩一隅,得过且过。
他现在的决定是如果无法劝说何珍和他一起去首都的话,那么就暂缓返城,这也是给他自己一个最后追求的机会。
三年期限,如果两个人终究没有那个缘分在一起,沈以南也不会再继续纠缠,至少对这段感情他努力过了,最后虽然结果有些惋惜,但也能接受,总比现在一走了之地好。
事实上,如果何珍愿意和他一起去首都上大学,等到毕业的时候,他让家里帮忙运作一番,分配一个好工作还是很简单的,肯定会比当工人好,沈以南知道何珍对当工人没什么兴趣的,但肯定乐意搞事业当厂长,他们家已经出了他爸这么一个钢铁厂厂长,肯定也乐意再出一个厂长儿媳妇,只需要攒几年资历,何珍本身能力又不差,家里很容易帮忙推上去。
但是沈以南暂时不敢在这个当口把这件事跟何珍说,他怕自己不会说话,让何珍误以为他是借着这个拿捏她跟自己一起回首都,要是那样,他可就被误会大发了。
只不过他也肯定会找一个好机会慢慢把这件事透露给何珍的,这个只会是他的保证,而不是他的要求和条件。
他不想搞那些恶心的考验人的做法,非要等到何珍完全拒绝自己了,他最后要离开了,才告诉她自己一开始还为她这么打算过,有能力帮她解决后顾之忧,不会上完大学后一切又走回原点。
要是真那样做的话,就实在有点太不男子汉大丈夫了,多大仇多大怨跟自己喜欢的人耍这样的心眼子?最后这么操作难道双方的关系不会有裂缝吗?
只是想到这里,沈以南又忍不住地叹了口气,他想那么多有什么用?到现在何珍都还没有接受他呢,已经被委婉拒绝过一次,现在他连男朋友都不是,怎么要求人家跟他一起回首都?
一想到这里,沈以南就又有些头疼了,他什么时候才能走马上任成为男朋友啊,何珍什么时候才能接受他?唉,路漫漫其修远兮啊!
不过慢慢来吧,他现在的心态也很平和了,大不了就在这边再多待三年,何珍明明对他也是有好感的,并不是没有感情,他就不信再多待三年还融化不了她的心。
一下子沈以南就又恢复了平时的乐天状态,看得乔嘉嘉一愣一愣的,她都还没有开始劝呢,以南哥就恢复好了,刚刚还一脸苦闷,一下子就又自顾自得笑了起来。
沈以南握拳坚定地说道:“决定了,暂缓返城,我要在这边继续留两年,一定要追到何珍!”
乔嘉嘉沉默了一下,忽然问出了一个关键问题,她端起那个搪瓷缸放到手里低着头好像随口问道:“那个,以南哥,你现在确定好了珍珍姐不和你一起去首都的原因了吗?是喜欢你,但因为忧心以后的事业,不能离开何家村,还是不喜欢你,所以也就拒绝和你离开何家村。”
沈以南忽然有些不确定了,因为他也没问清楚,他只是之前表白过被拒绝了,然后再次表白提出一起去首都上大学,又被拒绝了,所以还真不知道到底是哪个原因,只不过他的第六感应该没有出错吧,他虽然心思不如女儿家细腻,但也是可以感受得出何珍对他是有点喜欢的,所以肯定就是第一个原因吧?
一时之间沈以南刚刚才翘起的嘴角一下子又落了下来。
乔嘉嘉见状,认真地说道:“以南哥,我还是建议你和珍珍姐开诚布公地把事情摊开谈一谈,可不要有误会,男女感情最忌讳都不长嘴,因为缺乏沟通最后走向了结局。”
乔嘉嘉这会儿说得一本正经,沈以南还真的被哄住了,这个时候压根就没有反应过来,嘉嘉其实连一次对象都没谈过,还没,他有经验呢。>>
而如果沈以南是这个想法,那乔嘉嘉也有话说,这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看过那么多爱情电影,她算没谈过对象,也不妨碍她是一个理论大师呀。
“我,我今天下班我就去找她,一定会把这件事问清楚的,我要知道她明明对我也是有感觉的,但为什么一直拒绝。”沈以南有些激动地说道。
乔嘉嘉虽然过来这边之前,还想着要劝一劝以南哥不要放弃返城的机会,但现在已经完全没了这个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