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决下意识的往前走了一步,却又停住:“那我快点给您背完经文,您可以早点出来。”
听到这话,路勒斯的眼神有一瞬的危险,最后还是化作了一声轻叹:“无情。”
他的声音听着是轻佻的,眼神全是冰冷一片。
沈决毫无察觉,只乖乖的开始背昨天连夜赶工背下来的经文。
背的时候是一段一段、一句一句分开来的,故而背的痛苦而又生涩,但当它们连贯起来,就完全不一样了。
路勒斯对卡俄斯神殿没有什么好感,对这些经文也并不感冒。
做一国之主,他也有很多事是身不由己的,每每来这他都会昏昏欲睡。
哪怕是这具身体,同样的声音,他还是会烦躁的想要干脆发动战争踏平了卡俄斯神殿,毁了这个世界。
现在不一样了。
沈决平缓的语调,还有经文连在一块形成的一点音韵,像是安眠曲一般。
路勒斯所有的焦躁,还有刚才压抑了很久的情绪,全部都被一点点抚平疏散。
尤其他想到了没有被推开的那个吻和拥抱以后,路勒斯的心情更好了。
只可惜经文太短,路勒斯的心绪稍平复一点,沈决便慢慢收了声。
于是路勒斯的心情又回到了那危险的边缘。
他从圣池里出来,随意的擦拭了身体,给自己套上留下来的新衣服后,瞥见沈决微垂着脑袋立在那。
乖巧而又沉默。
路勒斯就想起了宋辞镜喊的那一声。
他的眼眸登时淬了冰,语调却是温柔的:“阿决。”
沈决似乎是愣了一下,路勒斯咬着后牙槽,眼神越来越冷,声音却越发的轻柔:“怎么?宋辞镜可以这样喊你,我不可以?”
沈决微微抬头,循着声音去找路勒斯的方向,努力的想要和路勒斯面对面:“……不是。”
只是如果路勒斯是重生的,那宋辞镜那一声“阿珏”,和他这一声“阿决”,大概是不一样的。
他们喊的不是同一个人。
沈珏。
沈决。
沈决又想,为什么会是这么相似的名字呢。
“那行,”路勒斯行至他面前,用手指轻轻勾起他的一缕头发,他摩挲着他浅金色的发丝:“跟我回王宫。”
这回他面上没带笑,语气也是强势的。
他的眼神死死的钉在沈决身上,好似只要沈决表现出一丝一毫的迟疑,他努力维持的假相就会被他亲手打破。
应该不能说是好似。
因为路勒斯自己清楚。
他在王宫里筑造了一座囚笼,一直在等一个人。
这个世界并不爱他,他没拥有过什么,唯一得到过的就是沈决。
所以他可以什么都不要,但唯独只有沈决——
他是他就算全身的骨头被敲碎了,也不会放手的存在。
只此一个。
作者有话要说:啧啧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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