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看到西屋的女孩,她指指她身上?的衣裳:“回去换一件儿旧的,捡红薯一般都是跪在土地上?,你这?新裤子,要不了几天?膝盖就?得被磨破。好好的衣裳就?报废了。”
女孩低头瞅瞅自己,表情有些不情愿。西屋的李嫂子接口:“我就?说?你这?孩子得换身衣裳。这?是下?地干活,面朝黄土背朝天?,又累又苦还脏的营生,穿这?么好干啥。又不是去开?联欢会。”
顾言尽到了提醒义务,根本没?再搭茬,转身扛着撅头出来院门
。女孩低头瞅瞅自己,犹豫一下?还是没?听?劝去换。就?那么穿着崭新的灯芯绒裤子,粉底印花的罩衣去了红薯地。
衣裳的小插曲过去,地里一个男知青非逞能?去刨红薯,结果一下?子砍上?了自己小腿,顿时裤腿就?是殷红一片。偏这?家伙好像晕血,看到自己受伤了,嗷的一声昏倒不省人事。
另外?仨男知青看同?学这?样,过来想抬他回去。结果仨男孩子合力,抬起来都没?走出这?块儿红薯地,咚的一声重?又给摔回了地上?。
“行了。”看他们还想再试,顾言急的大?喊喝止。转而正想叫自己男人,李仲夏已经过去弯腰将人抱了起来。
顾言提着摇把,转头招呼五队长。“看着他们,别再出什么差错。”
“知道了,你放心走。”答应了顾言,男人转而跟这?几个知青说?:“都老老实实蹲地上?捡,别再出幺蛾子。虽说?笨到地,笨到地,地里的营生没?啥难的。可你们从没?干过农活儿,还是先从最简单的干起。”
出了事故,几人都老实不少。不敢再轻视这?些普通的体?力劳动。看似简单的重?复,原来其中?也有技巧,不是上?手就?能?会的。
穿着新衣裳的女孩蹲着没?多久开?始腿酸的支持不住,看那些做惯农活儿的都一个个跪地,根本不可能?坚持蹲着干活儿。低头瞅瞅自己的新衣裳,咬牙坚持蹲着捡。
蹲着还得移动,这?动作不是特殊锻炼过的根本坚持不了多久。拣不了几个她实在坚持不住站起来,让双腿舒缓一下?。
一大?群蹲着干活的,她忽然站起来,顿时吸引了众人的目光。新来的知青们还没?啥,老农民们的眼中?她仿佛看到了鄙夷、嫌弃。仿佛在用眼神在笑话她。
这?让这?个自认高人一等的女孩有些受不了,不服输的再次蹲下?干活儿。不就?是捡红薯嘛,一再重?复一个动作有什么难的。
男孩子被顾言拉着,半路拐弯去其他地方叫上?大?队的赤脚医生。折腾一趟回家给他清理了伤口,包扎上?药。
留小伙子在家,他们又匆匆忙忙的返回地里。正值农忙,时间耽搁不起。
干了一天
?,晚上?回家后顾言去做饭,锅里做水,洗了红薯准备熬红薯稀饭。李仲夏洗漱完挑水洗衣裳,院子里就?着一盏不算亮的马灯,一下?下?的刷洗着衣服上?的泥土。
“主任在吗?”
怯生生的女声传进耳朵,李仲夏抬头看到一张清丽的面庞。依旧是那身漂亮的新衣裳,衬的人身段窈窕,青春靓丽。俩辫子溜光水滑的搭在肩膀,一双大?眼睛小鹿一般躲闪着。
“在,”男人指指厨房的方向。“那边做饭。”
女孩得到了回答却不走,依旧怯生生的站在这?儿。李仲夏准备去换水,偏她挡着路,只好开?口问。
“你还有什么事儿吗?”
“我……”女孩好似被惊吓,往后退了两步。左右瞅瞅没?人,飞快的从身后拿出一个东西来塞给他。“送你的。”
不知道是不是第一次给人塞东西,女孩紧张的根本没?注意对方是否接受,慌张的松了手,那东西就?掉进了地上?的水盆里。
李仲夏的身手自然不可能?接不住,他只是故意不接罢了。由着东西掉进水里,这?才伸手捡起来。
“你东西丢了。”
两盒大?刀牌香烟,显然不是眼前这?个身上?没?一丝烟味的女孩子会抽的东西。想要送出去的东西又被塞了回来,女孩一瞬间有些懵。
“这?……这?是送你的,我爸爸经常抽的牌子。”
“我不抽烟。”李仲夏笑笑:“你不是要找我媳妇嘛,她在厨房呢,你自己去找。”
男人端着大?盆走了,女孩子踌躇一下?,左右瞅瞅没?人飞快的把香烟揣回兜里。然后迈步返回了自己居住的南耳房。晚饭后掀着门帘偷看情况,终于逮到顾言抱着孩子独自在北耳房的机会。
“主任,我想……找你说?点儿事儿。”
顾言正准备哄妞妞睡觉,闻言无奈的拍拍孩子,示意她乖乖的,妈妈等一下?再给你唱歌讲故事。
“说?。”
“就?是……”吭哧半天?没?说?出下?文,顾言有些烦。大?晚上?的你找两回了,有事情不能?直接说?嘛,这?么磨叽是要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