摊子主人:“……对…对了。”
他今夜还真是撞见鬼了!
眼前的公子他还是人吗?
这么短的功夫,有的人就连看一遍灯谜都做不到,眼前的这位年轻男子只是走马观花地看了遍灯谜,不仅得出了所有的正确谜底,就连次序都没有任何纰漏!
裴鸢亦难以置信地张了张小嘴。
司俨的记忆力,不,不只是记忆力,他…他真是有点可怕了!
裴鸢仍处在震惊当中,司俨这时却将那顶兔皮毡帽扣在了女孩的小脑袋上。
她戴上这顶毡帽,模样瞧着更可爱明媚了。
——“这回,你能暖和些了。”
裴鸢听着司俨温沉如故的言语,亦用小手摸了摸脑袋上那顶毛绒绒的兔皮毡帽,她觉自己果然暖和了不少。
原来,司俨来猜灯谜,是为了给她换顶兔皮帽。
思及,裴鸢觉得心中甜丝丝的。
待二人猜完灯谜后,便决定折返归府。
归府的缘由不仅是因为西市的百姓渐少,官兵已然在街道逡巡。
还有一缘由便是,司俨适才在那灯谜摊子旁的壮举很快便传到了其余灯谜摊子处,那些摊子的主人在见到司俨后,都跟见到罗刹恶鬼似的,吓得提前收摊,生怕司俨会来他们那儿猜谜。
而在回去的路上,司俨却松开了裴鸢的手,没有再帮她焐手。
裴鸢同他并肩行着,仍在心中回味着男人掌心的温度,待二人在路过一个暗巷甬道时,裴鸢却觉,自己的手竟是突然被什么人给拽住了。
她明显觉出,这手并非是司俨的手。
可当她回过神后,却是为时已晚。
裴鸢刚要张口呼救,小嘴却被人捂住且发不出任何声响来。
待她被拐至某个偏僻的暗巷之后,心跳已是如擂鼓般骤然狂跳,她的各种感官也比平素敏感不少。寒冷的飓风飒飒而过,她头上的兔皮帽早就不知所踪。
纵是在一片黑暗中,裴鸢也能觉出,这暗巷中不仅藏匿了一个歹人,而是有四五个颇善武功的成年男子。
她心中自是万分害怕,却惊惧到连哭都忘了。
一把冰冷的匕首已然抵在了她的颈脖处,挟持她的人嗓音粗哑,威胁道:“别乱动,不然老子要你命。”
裴鸢不禁打了个寒颤,可纵是身在险境,她希望有个人能来救她。可她却不希望,来的那人会是司俨。
她觉得司俨应是打不过这么多的人,她不能获救不要紧,可她不想让司俨受伤。
裴鸢宁愿自己死,也不希望司俨出事。
她也不知道这些人为何要掳她至此,按说她的父亲在朝中很少树敌,在上京也没什么仇家。
裴鸢觉得自己今夜可能难逃一死,亦觉得很对不起父母,这般想着,女孩还是默默地落了泪。
泪珠甫一从眼眶夺出,登时便结成了寒冰。
这暗巷甚为阒静,裴鸢边无声地哭着,边觉出,这些歹人似是突地警觉了不少,且都看向了一个方向。
裴鸢亦循着视线看了过去,隐约可见,有一身量颀长高大的男子正向着众人走来。
他离她的距离愈近,他的面容也愈发明晰。
裴鸢渐渐看清了那人的长相——是司俨!司俨他来救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