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天朗气清。
待司俨同一众门客清谈完毕后,谦光大殿渐变得空旷,他便欲在主案前,再处理一些封国政务。
恰时,翁仪携着传讯舍人至此。
司俨掀眸看向二人时,却见翁仪的神情有些凝重。
侍童亦于这时呈上了白瓷茶盏呈的初春新茶,并将其放在了君王的手旁。
司俨淡声问道:“何事要奏?”
翁仪嗓音沉重地如实回道:“长平侯班昀…于昨夜去世了……”
司俨听罢,眸色微变。
他对生死之事一贯看得很淡,但是却知,班昀于裴鸢而言,是很重要的亲人。
裴鸢年岁尚小,亲人还都健在,她貌似还没经历过如亲人去世的这般沉痛之事。
随即,司俨的面色亦是沉重了几分,他正在心中忖着该如何同裴鸢说出这事时,却见翁仪复又抬眸,亦是稍带犹豫地看了他一眼。
故而司俨又问:“还有何话要讲?”
见翁仪欲言又止,司俨便挥退了仍在谦光殿中驻守的一众下人。
待这谦光大殿只剩下了他和司俨两个人时,翁仪才将未央宫中的秘事同司俨尽数说出:“新帝…纳了个新的容华。据说这容华的相貌同王后殿下很是肖似,他将鸳鸾殿赐给了这位容华,并夜夜宠幸于她。杨皇后和新帝的那两个妃嫔都备受冷落。且…且新帝还赐了那容华封号……”
司俨眉目愈沉,冷声问道:“是何封号?”
翁仪如实回道:“与王后殿下的闺名一样,都为鸢鸟的鸢字……”
话音甫落,翁仪便听“啪嗒”一声。
随即他的双眸骤然瞪大,便见司俨竟是愤而用手将案旁的茶盏生生按碎,那些残存的碎瓷旁,亦有些白色的齑粉,足可见其力道之大。
血亦沿着他的手心,混入了透绿的茶水之中。
翁仪忙唤侍童去请医师来为他包扎伤口,他觉司俨固然会在臣下的面前流露出独属于上位者的强势一面,却鲜少会做怒。
他本是个不会外露情绪的人。
却没成想,新帝的那个鸢容华,真的触及到了他的逆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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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俨回到青阳殿后,裴鸢瞧见了他受伤的左手,自是倍觉心疼,他不知男人到底是怎么弄成这副模样的,那白色的绷带上还残存着那些已变得干涸的血。
裴鸢嗓音一哽,不禁关切地问道:“你…你这是怎么弄的?”
司俨垂眸看了一眼自己的小妻子,见她眼眸泛雾,但好像他刚进殿时,她的眼圈便有些红了,薄嫩的眼睑处也有些泛肿。
“不小心弄的,但都是小伤,且国师的药粉很用效,过几日便能好了。”
司俨其实有想过,要瞒住裴鸢,暂时不让她知道班昀去世的消息,他怕她会承受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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