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了?我又不冷了?这负阴毒解了?”凌简还不知状况,惊讶地看着自己逐渐恢复暖意的双手。
“以毒攻毒而已。”卫仁沉着脸解释,“要是十二个时辰没有解除负阴毒,你就会五行逆乱,毒气倒侵。”
凌简听后深吸一口气,就要去掐卫仁:“那我还不如被负阴毒压制!”
万棋拦在两人之间打哈哈道:“在时间之内去找到沈六解了负阴毒就是,负阴毒时间长了也会引发五行逆乱,早死晚死都一样,趁现在抓紧时间找人才是!”
卫仁见季蒙躺地上不动,走过去踢了踢他:“起来,别装死。”
季蒙因为负阴毒冷的双手紧抱在胸前,曲缩着身子,意识不清醒。
他似乎回到了小时候掉进水中差点溺死的瞬间,他在水中扑腾着挣扎求救,却看见母亲和兄长们在不远处有说有笑地走远,谁也没有回头看看他。
当时是怎么回到岸上的?
季蒙有些记不清了。
记忆闪回的速度很快,那些尖锐的争吵声响刺激着他的耳膜,让他耳朵疼头疼心脏疼。
他浑身哆嗦,记忆也是东一块西一块,拼凑出的画面怪异卡顿。
只记得有人不断地踹着自己,踹在他的胸膛、肋骨、小腿、脸上,痛感密集,让人窒息,哀嚎着哭泣。
季蒙在脑子不清醒的状态下,被卫仁踹了两脚,脑海中紧绷的线忽然断掉,心底最深处被撕裂开,一头凶兽咆哮着探出头来。
卫仁抬脚刚要踹下去,蜷缩身子躺在地上的人忽然敏捷地往后翻滚一圈,按在地面的双掌收缩时,抓出又深又长的指印。
季蒙在卫仁还没来得及收脚的瞬间,猛地一拍地面弹跳起身,像是张开獠牙的猛虎朝前扑去。
卫仁因为一脚踹空加太过突然,为了避免被季蒙扑倒紧急闪避,侧身摔倒在地。
季蒙像是一只愤怒着急于撕扯猎物的猛兽,四肢都爆发出超强的力量,五指化作尖锐的爪,肌肤之下生长出青黑色的鳞片颤动着发出嗡鸣声。他与摔倒的卫仁擦身而过,却扑倒了身体还未完全恢复自如,又毫无所觉的凌简。
“噗哧——”
泛着青黑光芒的利爪穿过了凌简的胸膛,将他串在季蒙的手臂上,那受力而微微弓起的身子,像是被长矛穿过胸膛再高高举起。
季蒙面目狰狞,癫狂,充满杀戮的气息。
万棋慢了一拍,回过头来看见这幕不由惊住。
卫仁也没想到季蒙会突然发疯,这个看起来平平无奇的小子怎么还藏了这一手?
他当即起身朝季蒙杀过去,季蒙反应更快,直接将凌简甩飞出去,噗通一声巨响掉进最近的河流中。
“凌简!”万棋着急追过去,拖着还有些半麻的身子跳进水中救人。
蛛丝从不同方向缠住了季蒙的手脚拉扯着,卫仁曲着手肘勒住季蒙的脖子,听他嘴里发出尖锐的嚎叫,不经意地瞥见他胀起来的脖颈也长出层层青黑的薄薄鳞片,不由骂道:“你到底在发什么疯?!”
季蒙只是伸长了脖子嚎叫,充满愤怒,他攥紧五指紧握成拳用力拉扯蛛丝,手臂上长出的轻薄鳞片张开颤抖,发出蝶群振翅的声响,同时将那些透明的蛛丝长线崩断。
卫仁被劲风击退老远,刚调整好身形,就看见发狂的季蒙痛苦地抱住脑袋跪倒在地,一会嚎叫,一会无措地低语:“不、不!不要这样……”
他将手放进嘴里咬着,撕扯鳞片与皮肉,弄得满脸是血。
卫仁警惕地站在不远处看着季蒙发疯发狂,一手背在身后悄悄结印布阵,准备趁季蒙不注意的时候将他捆起来。
他往急流的黑水河中看了眼,不见万棋和凌简的身影,但以凌简的情况,只怕是凶多吉少。
卫仁低喘一声,他万万没想到季蒙会是条隐藏的疯狗。
季蒙除了精神状态不对劲外,身体的变化也让人感到匪夷所思。皮肤血管变得青黑,从皮肉上长出的鳞片似鱼似蛇,十指变得尖锐,宛如鹰爪般锋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