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桌边的四个人,二个坐着,唯独何青荷站着,傅琛一秒就猜到什么情况,知道自己来对了。
他听何青荷说要回家吃饭以后,就一直心神不宁。
他跟何青荷结婚一年,不是没察觉到何家的异常,从何丰启以为何青荷是无业游民,到何家明明有二兄弟却不怎么联系,到何青荷在大学时的自我放逐,然后前段时间何亦竹在综艺上对何青荷的态度,都说明何家内部有很大的问题。
之前他不管,是因为那时他们的婚姻讲究边界感,何青荷那边的家务事,他不方便插手。
现在不一样了,傅琛意识到婚姻是两个人的事,他不可能明知何家是个火坑,还眼睁睁看着何青荷往里面跳。
傅琛站在饭厅的餐桌前,先是淡定地跟何丰启打招呼:“何董,好久不见,我来打扰了。”
说着,他把手里的礼物递上去,何丰启笑着说:“来吃饭就吃饭,带什么东西。”
傅琛说:“本来青荷说今天是家庭聚餐,不让我跟着,但我想着这么久没探望何董不合适,自作主张赶过来,不碍事吧。”他说着看向何轩柏。
何轩柏当然说:“这有什么不合适的,都是一家人。”他吩咐帮佣把礼物拿下去,又给傅琛添了一双筷子。
傅琛神色平静,即便面对何丰启,英俊的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他走到何青荷身边,自然地说:“你怎么站着。”
从看到傅琛的第一眼起,何青荷就说不出话了。
本来只是愤怒难受,傅琛一来,压抑已久的委屈像波浪一样,一股一股地翻涌上心头。
傅琛扶着何青荷的肩膀,语气比刚才温和:“坐吧。”
何青荷跟着他重新坐回去。
何丰启望着二儿子与他的配偶,笑着说:“你们小两口日子过得还不错吧。”
平时傅琛不爱说话,即使在综艺上也总是沉默,别人问问题都是何青荷回答,今天何青荷说不出话,变成傅琛应对。
傅琛说:“挺好的,青荷性格温柔体贴,与他生活非常轻松和谐。”他看向何丰启与何轩柏,“这都是何家家风好,青荷总是提到父亲与二哥教给他很多东西。”
他的语气不急不慢,心平气和地说着:“据说何家流行挫折教育?”
何青荷看向傅琛。
他不知道傅琛也会阴阳怪气。
何轩柏笑着说:“说什么呢,我们家特别民主,想说什么说什么,刚才小荷都差点跟我们拍桌子了。”
反正何青荷回去一定会跟傅琛告状,不如先把话说了。
傅琛说:“那可真是稀奇了,平时青荷连重话都不说,居然会拍桌子。”他问何轩柏,“何总做了什么,让青荷这种没脾气的人这样生气。”
何轩柏一听,知道傅琛这是来给老婆出头来了,笑笑不再说话。
何丰启开口:“兄弟俩斗嘴不是大事,第二天就忘了。”他指挥何青荷,“给小傅夹菜,省
得说我们家怠慢人家。”
何青荷没有动,傅琛也不需要他动,说:“青荷做饭那么厉害,我没少享口福。”他扫了一眼桌上的饭菜,“这看着没青荷的手艺好。”
他对何青荷说:“你今天应该早点过来,然后去厨房帮忙。”他云淡风轻地说,“青荷的手艺是向母亲学的,何董和何总一定喜欢。”
在场其他人脸色变了。
其实何青荷开始学做饭是在何夫人去世以后,但傅琛故意这样说,触动了何家人敏感的神经。
任何人都不敢在何丰启面前提何夫人。
何丰启的表情果然变得难看,傅琛继续说:“青荷做饭那么像母亲,应该多做给父亲和大哥吃才对。”
何丰启唇边的肌肉抖动,显然即将发作,但碍着傅琛的面子,没有爆发。
何轩柏不得不出来引导话题:“饭菜的口味是次要的,主要是一家人团聚,坐到一起,和和气气吃一餐饭,比什么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