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收拾着,白立夏拎出来了一件烟青色的长衫,翻来覆去地看了又看,最后看向白米豆,“这衣裳,我记得好像不是你三姐做的吧。”
“不是,这衣裳是云溪姐送的。”白米豆答道,“那日云溪姐跟着顾大人来县学,见我和永和哥身上的衣裳都带了些墨渍,说让我们替换着穿。”
“原本我跟永和哥说不必让云溪姐如此破费,云溪姐却说,从玲珑阁拿了好多布匹,也不能白拿,也算是稍微还一些回来。”
“见云溪姐这么说,我和永和哥便没有再拒绝,便都收了下来,不过我这身穿着略微肥大了一些,到是永和哥的那身,穿着是刚刚好。”
“难为云溪还惦记着你们两个,等过了年去县城里头,记得把家里头晒得果子干儿送去一些。”苏木蓝笑着吩咐道。
秋季红枣丰收,苏木蓝做了些脆枣,吃起来酥酥脆脆的,配上琥珀核桃仁来吃,滋味极好。
顾云溪先前尝过苏木蓝初次试着做的脆枣,喜欢的很,之后一直惦记着,中途送去过几次,也觉得不够吃。
“好。”白米豆点头答应,笑眯眯道,“也算是这衣裳的回报,不然无功不受禄,我这衣裳总觉得收的有些不踏实似的。”
而白立夏却在一旁促狭地笑了笑,“我估摸着,云溪惦记的不是咱们家给的这些脆枣当回报呢。”
“那期待什么?”白竹叶凑了脑袋过来。
“大人的事情,小孩子不要多问。”白立夏点了点白竹叶的额头。
“二姐也就比我大了一岁吧。”白竹叶捂着脑袋,不满地噘了噘嘴。
“大一岁也是大,这马上便要过年,过了年一过及笄便成了大人,你还是个小孩子。”白立夏戏谑笑道,“所以说,这是大人的事情。”
“娘,你看二姐欺负人呢。”白竹叶说不过白立夏,便去寻了苏木蓝当靠山。
不等苏木蓝说话,白立夏在院子里头叉了腰,“好你个白竹叶,这一对一单挑呢,你到是要去寻靠山去,耍赖皮,略略略。”
“哼,才不是。”白竹叶被白立夏说的涨红了脸,松了苏木蓝的胳膊,去寻白立夏接着理论去了。
两个人,顿时玩闹成了一团。
苏木蓝瞧着她们两个,又去瞧了瞧屋子里头这会儿午觉睡得香甜的两小只。
也不知道是不是做了什么美梦,两小只咧了嘴,满都是笑意。
而此时,白永和在家里头,正陪着白永乐。
白永乐这会儿正是牙牙学语的时候,会喊爹娘,也会喊哥哥。
不会因为口齿不清的缘故,哥哥说出来,总是“多多。”
白永和听着“多多”这两个字实在别扭,只一遍一遍的纠正,白永乐也不嫌烦,也只一遍一遍的学。
等到学的实在累了,只坐在小板凳上头,看着白永和,双手托了腮,“哎……”
长长叹息了一声。
“你这蒜苗高的小娃娃,不愁吃不愁喝的,唉声叹气做什么?”白永和揉了一把白永乐的小脑袋。
“估摸着,是替爹娘叹的。”旁边正在那剥花生壳的冯氏,嘟囔了一句,“旁人家的儿女,该成家的成家,该嫁人的嫁人,有的成婚早的,孩子都要跟永乐一般大了呢。”
“娘,不是说再等两年嘛,您当时可是同意了的。”白永和听冯氏这些话,只觉得耳朵都起了茧子,下意识伸手去揉了揉。
“是,娘是同意了,可娘这心里头不舒坦,不说道两句不成。”冯氏撇了撇嘴,“总不能,这婚事不让我催,这牢骚也不让我发吧。”
那倒是,做人不能太贪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