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芜还没说话,谢颐清已经有些莫名其妙地反问:“表哥,你这么严肃干什么?”
秋芜躲在谢颐清侧后方,心中一阵哀嚎,赶紧对元穆安露出恳求的表情,希望他不要在这样的场合下揭穿他们两个之间的关系。
元穆安紧抿着唇,看到她的表情,嘴角又往下压了压,但终究忍住了冲动,只板着脸说:“她是元烨的家教老师,上了快一年的课了,怎么能不负责任?”
秋芜皱了皱眉,总觉得那句“不负责任”另有深意。
“那你也不能这么说话呀,明年呢,还有好几个月,我再给小烨找别的家教就好了。”谢颐清对他的态度仍旧不赞同。
“没事,学姐,元先生说的也没错,没提前告知的确是我做得不对。是下学期的项目,去挪威一学期,明年一月初开学。申请的时候,我只是抱着试试的态度,没想到能申上,总之,对不起,下学期开始,我恐怕没办法教元烨了。”秋芜笑了笑,赶紧解释,心中祈祷元穆安不要再追问下去。
“也对,那是免学费的项目,竞争一向很激烈。”谢颐清在一旁打圆场。
元穆安没领情,但也没再逼问,只是一言不发地涉水走到台阶边,三两步上去,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留下莫名其妙的谢颐清和惴惴不安的秋芜,在池中面面相觑。
清早的游泳在风波中草草收场。
接下来的好几个小时,秋芜都没再见到元穆安,就连午饭,他都没到一楼餐厅来吃,而是让阿姨直接送到了房间里。
天气还未好转,秋芜留在元家,又带着元烨上了三个小时的课,布置了两个小时的作业,一直到下午四点才空下来。
趁着回房间的时候,她拿出手机,犹豫半晌,给元穆安发了信息。
「对不起,没事先告诉你我申请了交换项目。」
发完,她在房间里等了一会儿,始终没能等到回应,只好把手机丢到一边,暂时不再多想。
一直到晚上,从谢颐清的房间回来,准备睡觉,还没关灯,房门就被人打开了。
“学姐?”
秋芜背对着房门坐在床沿上,听到动静,以为还是谢颐清,还没回头,就先出声,等转眼看到来人,不由浑身一僵,赶紧站起来。
“你怎么过来了?”
元穆安关上背后的门,径直走到她面前,握住她的双肩,压着她后退,直到退到连着阳台的落地窗边,让她的后背贴在冰凉的玻璃上。
“有什么要解释的,说吧。”
秋芜瞪着他近在咫尺的俊脸,忍不住屏住呼吸,一动也不敢动。
“能不能先放开我?”
这里和谢颐清的房间只有一墙之隔,尤其她身后的阳台,更是和谢颐清的房间连在一起,她还没拉上窗帘,只要谢颐清从房间出来,进入阳台,就能看见她和元穆安。
然而,元穆安一动不动,丝毫没有要放开她的意思。
没办法,她只好深吸一口气,试着和他解释。
“学校的交换项目是个好机会,我不想错过,当时抱着试一试的心态申请,没想到通过了。”
元穆安显得更生气了。
“不对,”他冷着脸,眼底有风暴凝聚,“你知道我不是在问这个!”
秋芜沉默片刻,总觉得有点不敢承受他的怒气。这几天,他们大部分时间都处于僵硬的状态。
“对不起,”她伸手抱住他的腰,覆在他的耳边道,“我只是觉得你知道以后一定会生我的气,所以不敢告诉你……”
元穆安面对着落地窗外的夜色,闭了闭眼,有好半晌没说话。
他心里有说不出的失望。
“你不是不敢,”他轻轻摇头,伸手将她推开,“你只是完全没把我考虑在内而已。”
回答他的是一阵沉默。
秋芜觉得自己没办法骗他。
她是在孤儿院长大的孩子,接受过许多好心人的资助,见过太多因为没有家庭的依托,早早地误入歧途的孤儿们。
现实教会她如何变得自私。
她时刻都在为自己的将来考虑,兼职做家教,是因为元穆安开出的不菲薪水。申请免学费项目是她早就想好了的,这两年所有兼职赚来的钱,她都存起来了,就是为了给出国的日子攒生活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