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玄穆哈哈大笑起来。
两人都不过二十几岁的年纪,相处多年关系莫逆,说笑起来也极为肆意,等说了一会儿话,提起早朝西北的事情,外头就有人进来。
“殿下,二皇子和四皇子求见。”
“二弟?”
嬴承嗣挑眉。
四皇子嬴从璋是已故丽嫔之子,比嬴承嗣要小上十岁,如今刚满十七,他母亲早亡,母族也十分卑下,在宫中不得景帝看重,虽是皇子可年少时没少被宫人欺辱,有一次凑巧被嬴承嗣看到。
那时候嬴从璋被太监压在地上打,鼻青脸肿的好不可怜,嬴承嗣当场训斥惩处了那些宫人,又怜他年幼,感怀他与自己一样失了母亲,所以将人接到了自己宫中住着,一直到去年年岁大了又定下亲事,才放了出宫开府。
嬴从璋从小便喜欢黏着他,跟他关系极好,来广宁殿便也罢了,可是二皇子嬴从简跟他关系平平,他来做什么?
嬴承嗣让人进来后,不过片刻,门前就走进两道身影。
二皇子比嬴承嗣小三岁,可穿着墨绿长衫人显得反倒老沉,倒是嬴从璋模样虽不如嬴承嗣好,却十分秀气。
“见过二皇子,四皇子。”赵玄穆起身朝着二人行礼。
“赵将军不必多礼。”
嬴从简和嬴从璋让赵玄穆起身后,就一同上前朝着大皇子行礼。
嬴从璋显得格外跳脱,脸上是少年意气风发的笑容:“大哥!”
“你们怎么一道进宫来了?”嬴承嗣笑问。
嬴从简说道:“早前父皇让我跟进江南水道维修的事情,我有些不明白的地方想问问大哥,来时在殿外遇见了四弟。”
“你呢?”嬴承嗣挑眉看着秀气少年。
嬴从璋手里抱着个大大的匣子,凑近后笑着说道:“我来找阿姮呀,前些时候她还跟我念叨着宫里头无聊呢,我这几日得了只机关鸟,甚是有意思,想着阿姮肯定喜欢就赶紧就送来给她玩了。”
他说话间就四下看了眼:“大哥,阿姮呢,怎么不见她?”
嬴承嗣说道:“阿姮在父皇那儿还没回来。”
“啊?”
嬴从璋顿时失望。
嬴承嗣说道:“你要是想见她我让人去叫她回来?”
“别别别,不用叫。”
“那你去找她?”
“我不去!”
嬴从璋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的,这宫里头的皇子除了大哥之外就没有不怕父皇的,倒也不是景帝会对他们如何,他待他们态度不算差,该有的富贵从不会少了他们,只是他们能感觉到父皇并无太多慈爱。
每次都那么淡淡瞟上一眼,不冷不冷的说几句话就能叫人坐立不安,实在难熬。
他在大哥宫里长大,景帝爱屋及乌,对他还稍微和煦一点儿,可就算是这样他也对景帝依旧还是怂的。
嬴从璋可不想去景帝面前招眼,抱着匣子就道:“我可不去,阿姮每次去父皇那儿一准都得天黑才能回来,我可不去招父皇的眼,大哥,这东西我先放你这儿,等阿姮回来之后你再给她,我回头再来找她玩儿。”
他将东西放下,转身就一溜烟想跑。
“等等。”
嬴承嗣叫住了他。
“大哥?”嬴从璋疑惑,“怎么了?”
嬴承嗣皱眉:“我听韩司马说,你好几次都没去上书房,就连课业也没交?”
“啊?没有的,韩司马瞎说……”
“他有你们每日进学的课时表。”
嬴从璋瞬间心虚。
嬴承嗣见状就知道他是在撒谎,他看了眼那匣子里精致至极的机关鸟,脸色顿时一沉:“你别告诉我,你这么长时间不去进学,就是在捣鼓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