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扯了扯领带,早早就有人将房间里的温度调好,之前在外头觉得刚好的穿搭,现在反而觉得有些闷热了。
随着最后一段的音乐结束,未接通的电话变成屏幕上的一道刺眼红痕。
奚舟律停顿了下,手指往里指,勾着金色链子,扯出系在马甲上的怀表,鎏金外壳篆刻出绚丽而繁琐的玫瑰花纹,在掀开时,发出叮的一声脆响。
这是洛月卿之前送给她的生日礼物,理由是奚舟律经常需要穿着西装出席正式场合,怀表既适合装饰也能看时间,送她刚好。
假如奚舟律没有陪她看电影,并瞧见洛月卿对电影中,用怀表挡住子弹的一幕,露出沉思表情的话,或许她真的会相信。
但饶是如此,奚舟律仍经常佩戴着这块怀表。
镶嵌着宝石的指针咔咔作响,看着秒钟绕了一个圈后,迟到的电话才匆匆打来。
——叮!
大拇指拨回表盖,将怀表放回原位。
刚刚接通视频,就听见那边传来一声抱怨。
“你怎么那么慢才接?”
也不知道方才是谁不接电话,奚舟律不过迟了几秒就被倒打一耙。
浅灰蓝的眼眸倒映着屏幕的光亮,几日未见的伴侣,懒懒缩在沙发里头,浅色的发丝少见地盘起,露出艳丽至极的容貌,眼尾似氤氲出桃花粉的雾气,晕染了整个眼周,像是完全盛开的玫瑰,泛着令人心醉的风情。
奚舟律的面容无意识地舒展开,语气也柔和了下去,半点不恼地冒出一句:“是你先不接我电话的。”
这语气,还不如之前与秘书交谈时的语调凌厉,不知道的还以为奚舟律做了什么错事,被挂了电话还要哄人。
另一位被娇惯久了,不仅不知道适可而止,还有些不满地反驳:“我那是意外,你是有意的。”
她甚至扯出理由:“手机明明就在你手里,你却慢了半拍才接,奚舟律你是不是要故意和我摆架子。”
刚刚的谈判就不该让奚总来,分明奚总夫人更能言善辩。
奚舟律哑然失笑,无奈斥了句:“别闹。”
另一人见好就收,语气一转就问道:“你那边的事情处理完了?”
“还差一点,后天才能回去,”奚舟律单手举着手机,另一只手开始解马甲扣子,还是穿得太多了些。
洛月卿哦了声,又说:“这次有点久。”
碍于腿脚不便,奚舟律之前就很少出差,婚后更是极力避免,就算一定要出差,也不过一两日,所以这次的四天,已是她们在一起以来最长的分离。
奚舟律温声解释:“这次情况比较复杂,如果这次能够敲定下来,那之后就不用我过来了。”
不等对方开口,她又道:“我买了几个小东西,已经让人给你送过去了。”
洛月卿一点儿也不意外,反问道:“是这今天下午的宴会上买的?”
“嗯,他们组织了一场小型的拍卖会,我看有几个适合你的就拍下了,”奚舟律一边回答,一边脱掉马甲。
被压在里头的白衬衫微皱,最顶端的扣子已被解开,露出半截平直锁骨。
适不适合洛月卿不知道,但时时刻刻惦记对方是真的,只要一遇到这样的拍卖,奚舟律总要给对方拍下几件,摆在房间里的保险箱都已堆满,早早就寻思着,是否要专门腾出一间房间来摆放。
两人一问一答,对话如寻常妻妻一般,平常中带着温馨,虽然不算热情似火,但对话一直不曾停下,有来有回。
屋外已经漆黑一片,房间里亮起暖色调的灯。
奚舟律不经意地开口:“听说你最近在找工作?”
屏幕里的女人笑容一滞,然后就开始不满地嘀咕:“你都知道了?”
没想着瞒对方太久,但也没想过那么早就被发现。
奚舟律嗯了声,又问:“钱不够花?我给你的副卡好像没有限额。”
“够了,”洛月卿郁闷回了句。
怎么可能不够花,衣服、珠宝都有奚舟律操心,家中的消耗品有管家负责,除了无
限额的副卡外,还有一张按月打入不菲金额的卡,就算洛月卿肆意开销,也比不过奚舟律赚钱的速度。
“那是无聊了?”奚舟律耐心猜测,随手端起摆在小桌上的高脚杯,紫红色泽的酒液在玻璃杯中摇晃,泛起淡淡香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