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半月后,乌憬才重新瞧到了黄怀仁同地方官递上来的那道折子,他今日告了假,外边有些冷,窝在被褥里不想动身。
吃了早膳过后,又给昨夜有些红肿的地方上了药,被人抱在怀里,坐在寝室的案桌前看着朝事。
乌憬有些小声地念着,“赋税减免后,几县的灾情虽重,但百姓并未受到什么影响……目前仍有几地落着大雪,灾情有可能会加重,但各县粮仓已验,足矣赈寒灾。”
他看向身后人,试探地问,“那是……解决了吗?”
宁轻鸿应了一声。
乌憬霎时弯眸开心了起来。
宁轻鸿道,“都是乌乌的功劳。”
乌憬有些不好意思,“是哥哥教我的。”他高高兴兴地在人的薄唇上笑着“吧唧”了一口,亲完还开开心心地双手搂抱过去,“哥哥也有功劳。”
有一种做了一件很大很大的好事感觉,
乌憬心下都有些飘飘然。
还在高兴着,就有太监叩门回禀,是拂尘的嗓音,明显不敢随意推门而进,只躬身禀道,“爷,京里落雪了。”
乌憬扭过头,“下雪了?”
还有些愣愣的。
拂尘隔着门应“是”,“今日十月初九,正巧小雪,前些日子立冬时未落雪,今日京里也是时候降雪了,爷,瑞雪虽兆丰年,但这天又冷了许多。”
“您与主子若是出门,可要多添些衣。”
出门?少年
()眼睛一亮。
乌憬期待地看着人,“我想出门看看雪,哥哥陪我去吗?”
宁轻鸿失笑,“自是要陪的。”他顿了顿,“不急着去,才落雪,若要瞧雪景,怕是得等到入夜积雪时,今日市坊间会热闹许多,哥哥带乌乌逛逛夜市,可好?”
乌憬小幅度地点点头,又开心地紧紧抱过去,“好。”
他们夜里出门时,乌憬裹得厚重了些,披着狐裘还不算,脑袋上还戴着个暖宫貂,手里捧着个热乎乎的袖炉,在宽长厚重的衣袖下去牵紧身旁人的手。
少年被打扮得很是好看,那暖宫貂做成了个白虎的形状,细看像乌憬每日抱着入睡的布老虎形状,只是怕人羞得不敢抱出门,做成了白色的。
很是可爱。
身上披着的狐裘外边是海棠红色的顺滑锦罩,贴身的内里则是毛茸茸的白色貂毛,围了一圈在少年的脖颈间,腰间坠着个布老虎形状的荷囊,戴着的玉饰多到乌憬走起路来叮呤当啷的。
乌发雪肤,眉眼弯弯。
宁轻鸿披着同样式的海棠红鹤氅,不紧不慢地同人走着,手上还撑了个挡雪的油纸伞,微微向乌憬那处倾斜着。
乌憬松了人的手,小跑着去买了个热腾腾的烤红薯过来,炉火将其烧得滚烫,还冒着热乎乎的炭火气。
幸好裹着的油纸很厚重,抱在手里只是有些烫手,又跑回等着他的宁轻鸿身边,捧起来给人闻,“哥哥,好香。”
少年一跑一回,乌发上落了些雪絮,瞧起来也毛绒绒的,没一会儿雪融了,他发间又有些湿润,自顾自地说着话,“那卖烤红薯的老伯伯好奇怪,他说不收我的银子,瞧我今日好看,是送与我的,还祝我来年吉祥。”
宁轻鸿轻笑,“也算奇遇,一会儿再吃,别烫着。”又道,“勿要乱跑,免得被雪水冻病了。”
乌憬心虚地小声应下,“好吧。”
他转眼又看向一处卖着花炮焰火的地方,又好奇起来,拉着宁轻鸿过去,要了店家手下拿着的那一串炮竹。
是一根长长的红绳,快垂到地时有两个绑在一起的红色炮竹。
店家离远了一些,拿了两三根一燃,霎时噼里啪啦的,好不热闹。
今日到处张灯结彩的,一整条街都是乌憬想买想吃的东西,他看得都快应接不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