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等太久,就见师父带着死者颅骨和刚刚打印出来的x光片走进解剖室。
路南怀将x光片放在了观片灯上,眉头微蹙。
死者颅骨左颞骨粉碎性骨折,枕骨凹陷性骨折,枕骨骨折裂纹向右下延伸至颅底,于右颅后窝呈长线状骨折。
根据死者颅骨凹陷的形状及折线的走向,可以判断出凶手使用直径10厘米左右的棍子敲击死者头部两次。
按照这种骨折程度与现场的血迹反应,死者应当陷入了重度昏迷,但并未当场死亡。
而凶手在动手分尸时,死者的生命体征仍未停止,所有现场才会有大量的血迹喷溅。
吴意拿着报告走来,“师父,昨天采集的冯谆和死者的dna鉴定结果刚刚出来了,死者与冯谆为生物学父子关系。”
也就是说,死者确实是失踪的冯孝。
路南怀微微颔首,这个结果他们早就预料到了,但还是让吴意给宋队报个准信。
这间教堂有些年头了,一直没翻新,也没有扩地,就这么点地方,此刻到处都是警察。
物证科将所有可疑物证全部带走,等会队里一一排查,没花多久,物证箱就堆满了物证袋。
江昔言将需要比对的指纹导入系统检索,随后转向待检台,看着上面成堆的物证,望向还在搬东西的白涯。
“加把劲儿,后面还有一箱。”白涯只能给江昔言打气了,那座教堂看着不大,但因为只有一个神父,平时不怎么打扫,所以光是毛发,他们就找到了很多。
还有花坛的蛭石和土样,都需要做分析。
他们的工作就是这样,不停重复检验,在枯燥和乏味中寻找线索。
江昔言早已习以为常,没有一声抱怨,挑了一袋蛭石放入托盘开始检验。
他们需要在这些物证中排除与本案无关的线索,尽力找到证据。
平日里鲜有人经过的教堂外扎堆驻足许多人,看到警方要盘问他们,跑得比谁都快。
警员一家一家走访附近的居民,耐心询问案发当时居民的见闻,但收获并不理想。
宋舟看了一眼时间,不知不觉已经到饭点了,于是对警员们说道:“先把肚子填饱再继续,半个小时后来这里碰头。”
警员的疲惫消散了一些,应了一声后,小跑去附近的餐馆,发现宋队没有跟上,还在原地打电话。
林越意会,“宋队应该还有其他安排,我们赶紧吃饭,还有好几家没走。”
这里的居民虽然不多,但住的很分散,排查起来花了点时间。他粗略估计了一下,全部走完得晚上七八点。
“已经离开了是吗,谢谢。”宋舟感谢了白涯一声,大步跑到路边,拦下了一辆出租车。
江昔言从警局疾步回家,来到自家门前时,脚步却慢了下来,抬起手犹豫了很久,还是没有敲门。
这次应该也和以前一样吧,敲了门也无人应答,最后还是自己开门进去,发现家里一个人都没有。
敲不敲门都一样。
江昔言低头从口袋里拿出钥匙,正准备自己开门时,一只手敲响了面前的门。
他转头看去,只见宋舟竟然跟来了。
“我是趁着晚饭的时间过来的,看他们一眼我就回去继续工作。”江昔言解释道。
宋舟当然知道江昔言不会直接撂挑子回家,轻声笑了笑,道:“知道,我和你一样。”
案子在前,留给他们的时间不多。想回来探望家人,就得牺牲个人时间。
他抓住江昔言的手轻揉了揉,低声说道:“保持期待,总有一扇门的背后藏着惊喜。”
宋舟的话音刚刚落下,两人面前的门突然被打开,吓得他们赶紧松开手。
一名妇人从门后探出头,见门前站着的人,很是惊喜地对家里的丈夫喊道:“老江,小江回来了!”
曾雯将门打开,欣喜地看着许久未见的儿子,随后看向他旁边站着的人,更是惊讶,“你不是前两天在医院帮过我们的那个小伙子吗?”
宋舟微微躬身,自我介绍道:“叔叔阿姨好,我是昔言的……”
他侧目看了江昔言一眼,考虑到江昔言父母还不知道他们的事,于是道:“我是昔言目前的警队队长,我叫宋舟,叔叔阿姨叫我小宋就好。”
“哪能啊!宋队是吧,快进来!”曾雯说着,赶忙拿出两双拖鞋摆在门前,对两人问道,“你们还没吃饭吧,稍微坐着等一等啊,我这就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