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却重复了宁晃在台上的那个动作。
眯起眼睛,极轻地亲吻了花蕊。
又珍而重之地藏到自己的兜里。
他想,吻过玫瑰。
就也算吻过他了吧,
13
他的行李还放在自己落脚的酒店,第二天才跟小叔叔坐上了同一架飞机。
是一大清早的航班。
宁晃困得呵欠连天。
昨晚演唱会是零点结束的,等他一切收拾停当,谢过工作人员,回到酒店,已经是凌晨三四点钟了,睡了不到三个小时,又支起眼皮,赶去机场值机,实在是困倦的厉害。
走路的时候,都耷拉着眼皮,只差没冒出鼻涕泡泡来了。
上飞机时,他帮小叔叔拖着行李箱,背着吉他,还得时不时提醒他注意脚下。
宁晃嘀咕说:“你一个顶我俩助理了,陆妈妈。”
他趁他困得迷迷糊糊,偷偷捏他脸,说:“你叫我什么?”
小叔叔不说话了,嘴里念叨说等飞机气流平稳了,就把座椅放下来补个觉。
但那时候,小叔叔就没想到,他俩订的是一个双人舱。
两个座椅挨在一起,放下来正好拼成一张双人床。
空姐就当着他俩的面,把两个座椅,拼成了一张双人床,并热情介绍,说这是家航空双人舱的特色,方便家人爱人出来旅游。
小叔叔当场就傻了眼,等空姐已经走了,才按了按这张床。
还挺软和。
宁晃脸都黑了:……
他半晌忍着笑,说:“……小叔叔,你睡吧,我不睡。”
宁晃看了他一眼,叹了口气,说:“你也睡一会儿,昨天陪着折腾到两点多才回去的。”
也不过是午睡而已。
宁晃将遮光板拉上,舱门也关闭,整个狭小的空间里,只剩下他们两个。
然后两人窸窸窣窣、小心翼翼地睡在这张床上。
拉上毛毯。
两个木乃伊似的规规矩矩、仰面朝天,挨得却又那样近。
他脑子里想,也仿佛是他回来以后,第一次睡在一起。
也许之前曾经有过肩挨着肩躺在床上的时候,似乎也过去了很久。
他不敢冒犯小叔叔,只是来回来去,烙饼似的翻身,翻了一个又一个。
宁晃终于忍不住了,嘀咕说,你能不能好好睡,这床上面有刺吗?
他有些不好意思地翻过来,小声说:“……小叔叔。”
却见宁晃手里拿着什么东西,有些怔愣。
——是那朵隔了一夜,已经蔫了的玫瑰花,被他塞在兜里,想要回去后夹在书里做成干花的。
他一时紧张,便忘记了,翻来覆去,恰好从兜里落了出来,又到了小叔叔的手里。
宁晃没多想,只是下意识嘀咕说:“我不是让你——”
却正对上他通红的脸颊和痴迷的神色。
那后半句,便卡在了喉咙里,变得轻飘飘而虚软:“……扔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