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卞映凝在离她一步之遥的地方停了下来,没有逼太紧。
她今晚的妆容精致,与手上丑陋的面具格格不入,睫毛挺翘,就连轻轻的哼笑都带着能拨人心弦的味道。
“那你跑什么?”
她说话就说话,还要声音里含着笑意,还要在她身后用这样慢悠悠的语调,听得她后背发麻……
看清镜子里她眼中的戏谑,尚清茴猛地回过身,发尾在空中扬起一个弧度,扫过虚空,堪堪掠过卞映凝的下巴,送来一阵玫瑰花香。
转过身来的尚清茴忽然一僵。
她没想到她和卞映凝之间的距离这样近。
她明明是自然的转身,却仿佛要冲进她的怀里一样。
对上卞映凝的脸她第一反应当然是往后靠,然后后腰毫无防备的撞上了洗手台边缘。
冷冰冰的触感隔着薄薄的衣料渗入,她腰眼一麻,整个人打了个哆嗦,闷哼出声:“呃……”
空旷的厕所,将她这一声鼻音无限放大。
尚清茴突然抬手捂住了自己的嘴,神情恼怒。
自己这一声,把她的气势都叫没了。
她不知道,她捂住自己的嘴后,单单露出来的眼睛又圆又亮,里面的懊恼更看得人心痒痒,想狠狠的揉揉她的脑袋。
卞映凝嘴角上扬,脸靠了过来,带着她的温度,呼吸洒在她耳边:“怎么,踩了我就想跑?”
“……你踩我你就等着被踩!”
“踩死坏女人、叫你出卖我!”
与卞映凝的话一起响起的,还有深藏在脑海里的声音。
似乎是自己的说过的话。
又来了又来了,这莫名的熟悉感,就仿佛她曾经经历过一样。
尚清茴呆呆的看着卞映凝就在眼前的脸。
近得她能看清她脸上的细小绒毛,近得能看清她眼影涂了几层。
近到只要她微微一仰头,她的脸就能贴上卞映凝的脸。
她甚至能感觉到她热热的呼吸规律的喷在自己的脸颊边。
她靠得太近太近了,近得自己都闻到了她身上冷调的香水味。
说不出名字,不重、不熏,如浮毛,扫过,又飘走。
心跳絮乱,突如其来的心悸让她颤着手捂上自己胸口。
尚清茴突然呢喃似的问:“我们以前,是不是认识?”
她的名字,自从她昏迷了一个月醒来后就开始听到。
直到现在,这人和自己靠得这样近,唇与唇的距离只有两三厘米。
卞映凝听清了。
她说话的动作像飞虫扫过她的脸似的带来酥痒,可她吐出的字,却让她心中大骇。
卞映凝面上不露声色,背在身后握着野猪面具的手却在发抖,骨节泛白。
她记起来了?她怎么会记起来,她不应该记起来才对。
“你……”卞映凝忽的勾唇讽刺一笑:“你气傻了么?”
她这充满嘲弄的一问像是唤醒了尚清茴的心神一样。
她反应过来一把推开卞映凝让她离自己远一点。
“你才傻!说话就说话你靠那么近干什么!”
卞映凝顺着她的力道后退了几步和她拉开安全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