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九紧着道:“是陈泠。”
谢鹜行脸上没有太多意外,相反兴味抬了抬眼梢,“让他进来。”
营帐的毡帘再次被打开,一个瘦削落拓,右脚跛足的男子走了进来,低头朝着谢
鹜行弯腰,“见过掌印。”
谢鹜行好整以暇的看着他,“陈太医。”
陈泠抬起头,清朗的模样变得沧桑也冷漠,他开门见山,“我来此,是想求掌印相助。”
“咱家不是善心人,陈太医来求咱家?”谢鹜行话没有说尽,漫不经心的摇头。
谢鹜行什么都不过问,那就说明他对他所求之事绝非半点不知情,陈泠握紧双拳,“内子被萧沛劫去,普天之下除了掌印无人能与他相抗。”
“这与咱家有何关系。”谢鹜行将手里的阵旗摆到舆图上,“咱家只答应公主送你们离京,之后如何,可不负责。”
“只要掌印能相助,陈某一定竭尽所能相助掌印。”陈泠道。
谢鹜行抬眸看向他,要不是今日他有本事来到这里,他连见都不会见他。
“说来听听。”谢鹜行轻抬下颌。
“赵铭率起义军揭竿起兵,区区万人的兵马竟然如有神助所向披靡,打的朝廷军节节败退,一路打到显州,简直让人叹为观止。”陈泠目光望向谢鹜行,“陈某斗胆一言,朝廷军一再被消耗,起义军壮大,怎么像是掌印在喂兵马。”
谢鹜行面不改色。
陈泠继续道:“可如今起义军却在显州再难前进一步,三方被互相制衡,掌印的大计陈某猜不透,但或许能相助一二。”
“早年赵铭被朝廷追杀重伤,我阴差阳错救过他的性命。”
谢鹜行轻笑了出声,“做个太医,倒是屈就你了。”
“下去好好休养罢。”
陈泠再次拱手:“多谢掌印。”
深夜。
顾意菀睁着眼睛,安静躺在床上,她已经不知道有多久没能安心入睡,她将头转向一旁,床边在没了那个夜夜守着她的身影。
营帐外忽然爆发出震天的欢呼,军号被吹响,传遍军营每个角落,顾意菀目光动了动。
厚厚的帐帘被掀开,来人几步走到床边,顾意菀被抱进一个携着血腥和寒意的怀抱。
萧沛紧紧拥着她,“菀菀,我赢了!”
怀里的人没有半分回应,萧沛的满心的狂喜就像被当头泼了盆冷水,他低头看着顾意菀,“你不想我赢。”
“你是不是巴不得我死?”萧沛唇畔勾着笑,视线紧紧纠着她的眼眸,妄图能从中寻到哪怕一丝一毫的情意。
可任凭他怎么寻,都只有漠然。
顾意菀声音轻淡,连情绪的起伏都没有,“你说呢。”
从胸膛里漫出的痛意包裹紧五脏六腑,萧沛呼吸粗沉,扼在顾意菀肩头的手一寸寸收紧。
骨骼被握的生疼,顾意菀蹙紧眉头,硬是咬着牙不吭一声。
萧沛又疼又怒,却不敢再用一分力,将人带回来的时候他想过千百种惩罚她的方法,可看到她手腕上那道狰狞的伤口,所有怒意都变成悔痛。
真正失去过他才知道何为剜心之痛,他不能再她让离开自己一步。
萧沛呼吸绷紧,极致轻柔的将人揽回怀中,“一切都重新开始了,我们也会重新开始。”
顾意菀目光空洞,没有波澜的听着,他说得重新开始,无非就是将她再次关回那座宫殿之中。
谢鹜行一死,萧沛便再没有了阻碍,挥军一路直达京师,以极快的速度登基称帝。
她则被封为美人。
栖梧殿。
两个小宫女在庭中洒扫,殿外传来内侍尖细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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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沛跨过宫门,一身玄色暗绣龙纹的锦袍肃压威严,周身气势更是让人不敢直视,两个宫女赶忙放下手里的东西,毕恭毕敬的低下腰行礼,“见过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