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夜行皱眉道:“不行。”
路见星没说话,攥着药蹲下来,也皱眉了,掐住自己的手就张口咬下去!
他咬得特别不给自己留面子,那劲道像真的要把表皮都撕开。
“操……你又突然开始咬自己干什么?”
看他手腕子都快被咬瘀血了,盛夜行赶紧抓住他,“胃反酸?头晕?不舒服了?”
路见星摇头。
他就是烦!他像突然不能感知到自己的身体在哪里了。
盛夜行给他解释:“我吃的那种平片是药。”
“要吃。”
“开学第一天你别跟我闹……”
不知道为什么,路见星的声音也变得锐利起来:“要吃!”
“你不能吃,”盛夜行突然像被戳到某个点,直接怒道:“我让你别跟我闹!”
“……!”路见星呼吸急促起来,抓住床杆像不放手了。
“手,手放开。”喘气的不止盛夜行一个,他眼睛又快他妈气红了,“床杆上有铁刺,容易割破手。”
路见星听懂了,眼神躲闪地朝盛夜行这边瞟,但就是不放开。
“我让……”话说一半,盛夜行想起他听唐寒说的“少命令”,使着改了一下语气:“能不能试着把手放开?”
像听明白了还要对着干,路见星非要把手往上摸,非要试试有没有刺能扎手,站起来就还要往上蹭。
胡乱地摸了没两下,他一声闷哼,再把手松开一屁股坐地上,掌心摊开已经有血了。
盛夜行顿时像脑仁里放了炸`药。
他“嚯”一声站起来,靠在床梯边顺着杆子往下蹲,最后也坐在冰冷的地砖上。
“路见星!”
他低吼一声,先是薅了把自己的头发,再把路见星的胳膊不由分说地抓过来,逼着对方把手掌心摊开,强压着怒意道:“为什么,为什么每次我说什么你都不听?你刚刚明明知道不能继续摸了,你他妈非要把手弄上去,又全是血,疼一下舒服了吗?疼一下你爽飞了是不是?!”
感觉自己被吼得莫名其妙,路见星愣道:“是!”
“你还学会气人了,我……”盛夜行烦躁到想扇自己耳光。
“你是不是上次看到我在卫生间自`残你有阴影了?你觉得我爽了,你就可以也伤害自己?”盛夜行站起来,一脚踹到床梯上,“这是铁!生锈的铁!你是不是不知道扎着你了万一有个什么闪失后果有多严重!”
“……”不是有阴影。
“路见星,”盛夜行看他疼傻了似的立在那儿,伸手去抓人,“手拿过来我看看。”
算了,单方面吵架。
没意思。
沉默几秒,盛夜行选择了闭嘴。
“我……”路见星张张嘴,想说点什么,急着把手往脸上一抹。
盛夜行急道:“你别往脸上……”操。
他不抹还好,这一抹,半边脸上都有了血痕。
这场景完全和盛夜行那夜的梦重合了。
盛夜行还记得,在梦里路见星问他能不能牵手。
看着路见星白净脸上突兀的血痕,盛夜行忽然有点儿挫败。
他一下又不气了。
像每次发完脾气一样,盛夜行默默地站起身,把自己踹翻的凳子扶起来,又把拿来捆床梯的泡沫软条摆正好,朝路见星招招手:“过来,我给你弄一下伤口。”
盛夜行不知道为什么每次路见星犯浑都是在晚上,也不太懂他为什么非要执着于舔一下药片。
等他推拒着把路见星摁上桌子,盛夜行才发现路见星的眼神里又隐约含着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