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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试进行得顺利,高二七的纪律也足够好,唐寒检查过一遍没有白卷后就收了卷子。
离放假还有一天,盛夜行请了个假回家,说是舅舅回来了。
起先,路见星还不太能接受盛夜行这么快就赶着回家,破天荒地低头开始打字。
汉字如同某种按键的秘密,他如果打出来文字,能让自己按照文字的读音讲出来。
“多久回。”路见星问。
盛夜行抖了抖肩上的篮球袋,冲路见星说:“我大概这算提前走……所以,下次回来可能是开学了。你有什么问题一定要找我。”
你有什么问题一定要告诉我,又是哄小孩儿语气。
现在上着课,路见星没法跑出去祝福新年快乐,也明白盛夜行等会儿回寝室就把东西全收走了,连个床单被套都不会留。
路见星难受着,低低地“嗯”了一声。
最近日子过得太舒坦,他都快忘了拆组的事儿了,可事情越憋越难受,通通都只能一个人消化。那时候的路见星还没想到,唐寒能找自己,就肯定也已经找过盛夜行了。
两个人自己的忍耐或许不比对方少。
盛夜行舅舅回市匆忙,时间也不等人,盛夜行收好书包挂背上阵。
唐寒在班级后门正小声敲了敲门,朝盛夜行做口型:“收拾完了吗?”
盛夜行点点头,回头看一眼路见星。
这人还在写作业,就是手有点抖,字迹不太走心。
他在后门站了一分钟,路见星也没转过来看他。
舅妈的车就停在宿舍楼下。
由于并不是上下学高峰期,市二男生宿舍楼下还算冷清。盛夜行从五楼拎下两个行李箱,再把箱子拎上车的后备箱,拍了拍手上的灰。
盛开估计在家等着哥哥投喂,一蹶子睡到现在,还在被窝里黏糊没起来。
车辆到家,盛夜行又开门“卸货”,刚一手拎一个行李箱要往楼上走,碰到了从家里下来买生抽的舅舅。
盛昆够精明,识人眼光也足够毒辣。他说不出来是为什么,盛夜行总给他一种“一针见血”的压迫感,只得调笑道:“夜行长大了呀。”
“先上楼,我去买吧。”盛夜行说。
三个人上了楼,盛昆又开始折腾他从年货市场里淘的年货,什么对联纸、倒福、假大亮灯笼等等一应俱全,而小盛开已经在餐桌边上扒拉住桌布,开始等待开餐。
“夜行,把年货搬一下。”盛昆扯下
门口贴的对联和倒福,边撕胶纸边指挥,“去年贴的这都什么呀……春来回大地……”
“舅妈写的,”拎了一箱子柑橘,盛夜行剥开一瓣塞盛开嘴里,“舅舅,今年你写?”
盛昆拍掉掌心的纸屑,拧起眉佯怒道:“你写!你都高中生了,还不能写个毛笔么……”
“不写。”盛夜行说,“盛开写。”
含了瓣柑橘在嘴里,盛夜行去抓盛开的小辫儿,用手指将小辫子绕住,用指尖轻轻往小姑娘后脑勺拍了一下。
妹妹辫子软,还挺好揪。
半小时后,盛家门口贴了一对字迹歪斜的春联。
也不管路见星会不会看微信,盛夜行还是照常汇报行程:
——我到家了。妹妹写了对联,拍给你看。
舅妈在厨房忙活,端了一碟青菜出来,再招呼盛昆进去端菜。
“我出门吧,少生抽是吗?还缺什么?”盛夜行把家钥匙摸了揣兜里。
“缺不干胶,再买点酒,咱爷俩喝点儿。”盛昆说着,正费劲儿地拿铲子去铲干净去年春联撕下后留的印。
舅妈抹了抹汗,又进厨房继续炒菜,头也不回地喊:“夜行!再出去买点葱!”
“能不放葱吗!”盛开边吃冬瓜糖边接嘴,“哥哥跑外边儿多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