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毕。
谢谢您。
路见星默念完毕,认真地鞠了躬。
他的神情近于漠然,站在殿内的角落看盛夜行站起身,低头玩儿撞钟僧人送的小佛像卡片,好像世间所有事都和他无关。他的指腹顺着卡片边缘摸了一圈又一圈,正面反面来来回回摸了二十多次,才乖乖地收了手。
没有谁看得出来他也带了一颗诚心,去许了另一个人。
盛夜行活了十八年算是修了一身反骨,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也会带人来寺庙里相信这些东西。
今天临走前他还特意打电话咨询了一下舅妈,对方的意思是,信则有,不信则无。
看路见星特上道地拜完,盛夜行问他:“许了几个?”
路见星比了个“一”。
“可以许三个的。”盛夜行说。
路见星没说话,头也不回地往外走,也不知道要等人。
他不能太贪心,一个就足够。
从正殿出来还需要下楼梯,路见星闷声不响地下了第一阶,撑着膝盖弯腰不动。
盛夜行刚把外套上的香烛灰抖干净,“走不动了?”
路见星说:“来。”
“干什么?”盛夜行问。
背你下去。
你一次,我一次,公平。
路见星怕不出声对方不能会意,还做了个踩平衡球时的动作。
盛夜行先沉默一秒:“……”
“来。”路见星说。
“不是,你知道我多重么你就敢背我?这么高的阶梯,你摔坏了怎么办,别说唐寒,光李定西他们……”
“来。”
只重复这一个字的路见星十分坚定,“试试。”
“……”
操。
那就不客气了。
“行,那这样。”盛夜行上前一步,将胳膊搭上对方的肩膀,“我腿就不夹上来了,就这么吊着背,你要是要摔了我好拉住你。”
路见星突然抖了一下。
因为盛夜行说话的吐息在他耳边。
“你抖什么?”
“……”
“你抖什么。”
盛夜行耍流氓似的又靠近他耳朵一些,嘴唇都要蹭上人耳垂了,故意压低嗓音慢慢地勾:“太近了吗。”
太近了。
敏感如路见星,他呼吸都急促了。
盛夜行察觉到他的异常,刚想再多说句什么,远处有个游客像被山里不知道从哪儿蹿出来的野虫子吓坏了,爆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叫。
路见星又抖了一下,这回是生理性控制不住的颤栗。
他对这种声音敏感异常,被惊得愣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