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首之人打量商沅:“美人,你这样子明明是私自掏出来的,家人会给你寄钱?”
商沅吞了吞口水:“我这是为了躲夫家,卫国公府只有我一个独苗,那自然是无比疼爱。”
那些人开始议论纷纷,都觉得钱不能不赚:“他们说的也有几分道理。”
简清忙不迭爬起身道:“我……我这就去写东西。”
为首之人阴冷一笑,刀光闪过,一个血淋淋的手指登时滚落在地。
简清抱着缺了手指的左手,发出惨不忍听的哀嚎。
商沅大骇,立刻挣扎着过去,撕下衣襟准备给简清包扎:“简兄,你忍一下……”
然而他还没上手,已经被人恶狠狠的抓住并捆紧了手腕:“谁让你擅自过去的,劝你们最好不要耍花招,否则就不是砍一个手指这么简单了。”
为首之人威胁的盯了简清一眼,冷声道:“别想玩花样,立刻去写——”
简清颤抖着站起身,走路都腿软——
他被人强押着去了内间,摁在了座位上,全身都在发抖。
虽然只是被切断了小拇指,和这满船的尸体比,他完全是个微不足道的小伤。
可只有刀砍在身上,才知道有多痛。
痛到他全身发抖,却不敢再出声。
他无比后悔带商沅这一选择,同时也无比清晰的意识到了一件事——
以商沅的姿色,他根本护不住。
这样的人,合该在王公贵族身边,而到了普通人的身边,却会变成害死人的祸水。
而他折腾了这一遭,甚至从未触碰过商沅的指尖。
简清看着自己血流潺潺的断指,心中渐渐浮现愈发浓烈的怨恨。
方才若不是他巧计保命,只怕此时,他已经被人扔下船喂鱼。
即便是他写了这封信,也不会改变这些人将他抛尸河中的念想。
简清无比清晰的知道,这些人没有留下他的必要。
这封信,是他唯一的求生机会——
若是交给陛下,看在商沅的面子上,兵力定然会迅速来解决。
可被救之后,自己还能有命吗?
不管是前进,还是后退,都是死路一条。
简清抖着手,血迹将纸都染上了点点星火,那既然如此,他能不能——另辟蹊径呢。
他和商沅相熟的那个相亲宴,便是卫国公夫人举办的。
因为他的母亲生前和卫国公夫人熟悉,他才得以前去,遇见了商沅。
卫国公府的秘事,他自然也听说了一些——
商沅对太子死心塌地,太子却和他的异母弟弟勾连,很是欺负商沅。
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一直怀疑那孩子是太子的。
可如今从商沅方才断断续续的梦话听来,那孩子倒极有可能是当今陛下的。
只是陛下一直不晓得而已。
这也是他为何情绪失控,非要立刻占据商沅的原因。
那他若是——把这个情况告诉一直想和陛下对立的废太子呢?
如果知道君后和皇长子在此地,太子定然会有所动作。
而自己,就算不能出将入相,也至少会得到太子的封赏——
总之,比困在这船上,或是被暴君千刀万剐来得好。
简清阴冷的勾起唇角,蘸墨开始写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