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一过,冯公公忙去春和宫找荷荷:“怎么回事儿,君后去了京郊,也不知会我一声?”
荷荷叹气道:“君后说要去京郊清净几日,荷荷一个下人,也不好多嘴啊。”
她看了冯公公一眼,又道:“公公,陛下生辰日究竟发生了何事,那日君后去找陛下回来,便开始神色恍惚,很是不对劲……”
冯公公压低声音道:“还不是陛下大婚前那主意被君后听了去……”
荷荷一怔。
她立刻想起霍戎之前和心腹所说的计谋。
只不过她这几日一旁瞧着,陛下和君后相处倒也融洽,想是陛下早就将之前的事儿抛之脑后了。
特别是君后还给她要话本,两个人的走向愈发夫夫。
可是也不知为何,陛下竟突然斗转直下,旧事重提。
君后还不晓得此事,听到之后定然是如天崩地裂一般。
荷荷急道:“那君后出宫,定然是因为此事,陛下那边儿如何说?”
“陛下朝中事物繁忙,自然由得君后去了,要不还能如何?只盼着君后过几天冷静下来识趣些……哎……主子不和睦,苦的还是咱们这些做奴才的啊……”
君后不在陛下生邪火,受气的还是他这个老白菜。
乾清宫,霍戎面色肉眼可见的阴沉,禀奏的大臣们一个个也压低了声气。
“霍从冉藏银于商号,君后既然和他勾连,倒恰好是个动手时机。”心腹侃侃而谈:“陛下可趁此机会派出人手,以查内帑之银的名义查抄,也不会打草惊蛇,惊动霍从冉的势力……”
提起此事,霍戎便满脸阴云:“此事朕已经嘱展凌去办了。”
心腹立刻道:“不愧是陛下,运筹帷幄善于机变,若查抄了此处商号,霍从冉元气大伤,想要再拢人才,定然难上加难……”
霍戎烦躁的踱步,心口的烦闷怎么也挥之不去,他忽觉口干舌燥,看了看日头,才想起以往这时候,他都要喝一小盅汤,养身养心的——
商沅已擅自去了京郊,自然也不会有人再给他送汤至殿了。
霍戎冷冷一拍桌案,打断心腹的喋喋不休:“御膳房的人都是摆设么!这个时辰也不晓得给朕送汤!”
冯公公苦巴巴的往前凑:“委屈陛下了,御膳房那些人也不敢僭越,奴才通传一声,让他们把熬好的汤呈上来。”
霍戎一听,更是涌上满腹委屈——
这些人之所以不敢僭越,还不是因为此事向来是商沅亲自过手,御膳房的人自然没胆量抢君后的活。
可某人呢,之前仓促逃跑,还晓得给他留个纸笺,如今擅自离宫,连只言片语都没有留下!
不过想想也是——
商沅既然已撞听到了自己所言,自然晓得阴谋难成,又惊又惧,当然逃之夭夭。
御膳房的汤已经呈上来了,霍戎缓缓饮着,更是又觉出几分悲凉。
商沅不止是把银子转手给霍从冉,就连这份汤,煮的也是霍从冉喜欢的……
霍戎冷冷哂笑。
之所以留着霍从冉半死不活,一是因着京城中各方势力勾连不好动手,二也是想求证商沅会不会做下背叛自己的勾当。
如今既然已查证,不趁此收网,还要看二人继续在自己面前阳奉阴违吗?
霍戎缓缓道:“查抄商号后,找个由头让御史上封贤王宅逾制的折子。”
大臣闻言,面色都不禁一肃——
所谓贤王宅逾制,自然只是个由头,看来是陛下想要对废太子收网了。
霍戎沉吟道:“再派一队人马,守住京郊君后的宅子,免得奸党殊死一搏不知死活,叨扰君后。”
自家这位倒很擅长跑路,别再让他趁乱逃出京了。
小满一大早就鬼鬼祟祟出京,径直去花水阁找霍从冉和商阙。
“殿下,公子,出大事儿了,君后可能离宫出逃了。”
离宫出逃?
两人面上同时一怔:“怎么回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