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陛下大婚后一直未带君后祭祖,如今恰逢万寿节,不如定下祭祖时日……”
“荒唐!陛下迎娶君后,本就是为了方便寻找君后和霍从冉勾结的证据,如今证据确凿,难道还真的要假戏真做下去,让全天下都晓得么?”
这声音透过门,直直的插进商沅耳中,他脑中轰然一响,几乎站不稳身子。
什么叫勾结的证据,谁……又在假戏真做?
他浑身颤抖,却听霍戎的嗓音沉沉响起:“商沅当年写信让朕来京救援,后又诬陷朕谋反,已是罪不可恕,趁朕不备,又不惜下药刺杀,还真是故技重施,死不悔改。”
“至于婚事,你们也知道,本就是一个圈套阴谋。”霍戎的语气散漫慵懒,似乎说起了不值一提的笑话:“祭祖劳民伤财,犯不着为了他周折。”
这的确是霍戎的声音。
只是隔着一重殿门,却如此陌生疏冷。
也正是这陌生疏冷,才让商沅思路陡然清晰。
原来……霍戎早就知晓那一夜下药的细作是他。
之所以隐而不发,只不过是静观其变。
甚至……他和霍戎的前情也不是南屏说的那样,只是曾经的同窗——
和原书不同的是,他竟是诬陷暴君谋逆的始作俑者,以暴君的行事风格,恐怕早就恨透自己了吧。
恨透了他,表面却不声不响,还将他立为君后……
霍戎的心思,的确不是自己能看透的。
胸口沉痛,商沅握紧双拳,强撑着继续思考——霍戎亲口说了,这婚事不过是一场圈套,一个阴谋。
而自己甚至,都不是霍戎想要算计的人,只不过是圈套里的一个饵罢了。
是他演戏太久,自己作茧自缚,差点圈住了自己。
商沅呆呆的想着。
他之前,那样认真的隐藏苟命,在霍戎的眼里,一定是蠢头蠢脑,丑态百出吧。
就连每日来送汤,在这些知晓真情的大臣眼里,也一定……很像个卑微的笑话。
霍戎早就判了自己的死刑,只是时机未到而已。
可那又如何呢——
是他背叛在前,霍戎只不过是一报还一报罢了。
商沅疲惫的闭上眼眸。
他不想梳理这前情旧怨,不想算谁欠了谁,谁负了谁。
他只是厌倦了自己,厌倦了自己的殷勤,厌倦了自己竟那样不自量力,想着若是更近一步,就能让霍戎前怨尽消,如同真正夫夫一样,父慈子孝,夫夫和睦……
他忽然想起简太医的信,帝王心思深沉,所谓前怨,又怎是容易消解的?
作者有话要说:
跑路倒计时惹,莫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