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赫形容:“昨天他穿的米黄色羽绒服,像个小面包。”
员工啊了一声,对他这个形容一下有了画面感,扑哧一声笑出来:“您认识啊,对,没错,就是他设计的。”
“他叫什么?”
员工就疑惑地看了他一眼,想到这也不是什么坏事,就很快回答了:“他叫白钧言。”
姓白,后面具体是哪个字不太清楚,听起来像“卷”字。
李赫说谢谢,接着询问了《腐烂》这个雕塑作品的所在展馆位置。
找到雕塑,他停在警戒围栏外凝视了许久。
这种扑面而来的压抑感,隐隐散发着臭味的感觉,和旁人对李煊的评价一致。
“叔叔,这里为什么有点臭味?”
不远,李赫听见一个小孩在问,他扭过头去,看见一个同样戴着一顶圣诞帽的男生,蹲下来道:“因为啊,展品旁边的液体,设计的艺术家说是用鲜花的汁液提取的,是天然的,已经一个月了,所以有一点小小的异味。”
李赫一听,就知道为什么叫《腐烂》了。
原来是真的腐烂了,字面意义上的腐烂。
他听见白钧言对小孩子说:“不要叫叔叔啦,哥哥年纪也很小的,我只比你大十几岁呢。”
小朋友:“哥哥几岁了?”
白钧言反问:“你几岁啦?”
“我五岁啦!”
白钧言很有耐心:“那哥哥就比你大十三岁,哥哥十八岁哦。”
李赫看着他把小孩子牵到家长手里,笑容很灿烂,孩子家长约莫是觉得这个雕塑展品不吉利,很快拉着小孩走了。
“白……”李赫停顿,喊:“小白。”
闻声,白钧言脸上的笑容顷刻消失,转身目视着他。
李赫身高腿长地站在黑色的群像雕塑旁,展馆的灯光显得他整个人都是柔和的,不见丝毫宿醉感。他拿着门票挥了一下:“我今天补票了哦。”
“您朋友叫什么,长什么样?”
“叫……小白,”李赫低声说,“长得,像……小面包。”白钧言的羽绒服是米黄色的面包服,李赫今天一见他,就觉得很像面包店的法式软面包。
什么小面包啊,怎么喝成这样!
小刘便喂他喝了些水,李赫没有什么喝酒后的坏毛病,也不折腾,让他张嘴喝水,他就张嘴了,不过还是撒了一些在脸上和身上,小刘细致地帮他擦掉,打开座椅加热,问他要了手机,轻言细语地道:“手机就放在车上充电吧,给您朋友打个电话,我去接他。”
李赫用鼻音“嗯”了一声,把兜里的手机给他了,小刘刚一插上插头,屏幕亮起来,显示还有百分之四十五的电量。
小刘看了他一眼,想他真是喝糊涂了,手机有电却关机,也不知道叫个车,朋友也不靠谱,肯定是喝醉了摔在哪里了。
小刘是今年五月份才被派到上海跟着李赫的。
他听方秘书说过,李少爷自幼就是个非常听话、且极度自律的人,脾气很好。这也的确,李赫没有那些富二身上的臭毛病,为人谦和又低调,没有架子,和他这个司机一起吃饭,甚至做面给他吃。
第一次神色自如的喊他:“多做了一碗,过来一起吃吧。”时,小刘都匪夷所思,很难相信这是李辉的亲生儿子,性格简直南辕北辙。
心想果真如方秘书所言,李赫整个人,都如同加州的阳光,太过耀眼而温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