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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钧言生病第一天,就觉得自己是做坏事的报应来了。
他沉默了好久,声音闷闷的:“你干嘛换个号码又打给我。”
李赫不得要领,问:“为什么生病了?”
“生病哪有什么为什么,不小心感染了风寒。”他怀疑就是因为分手,这几天良心不安,根本睡不好觉,白天又忙,人休息不好,抵抗力下降,当然容易生病了。
虽然他念书的时候也忙碌,但几乎不会生病,所以,肯定是情绪病。
他越想越气:“都怪你……”
听见电话里像是抱怨和撒娇的声音,李赫甚至有种错觉,其实他们没有分开,只是这一周两人都忙,所以没有见上面,也没有通过话。
情侣吵架,互相不理人,互相拉黑,这不是很正常的事吗。
李赫心里燃起一种不切实际的幻想:“你是因为我才生病的吗……”
其实可能有他的原因,但更多的是自己身上的原因,白钧言说:“你真是肯尼迪坐敞篷,脑洞大开,关你什么事。”
李赫噢了一声:“不是因为我,那还怪我啊?”
白钧言不言。
李赫顿了顿,然后问:“自己在家吗,有没有人照顾你。”
白钧言孤零零的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擦鼻涕:“有啊。”
李赫拆穿他:“有人照顾你,你还点外卖吗。”
白钧言很懊恼:“又不是谁都像你一样做饭好吃的!”
李赫心底叹了一下。
他不喜欢叹气,长大后也不再是爱哭鬼,但这几天难过的次数,已经密集到听见“白”字,看见“白色”,都会像潮水一样涌上再退去。
他带着两杯饮料站在凤凰木下:“…那要我过来给你做饭吗?”
“不用了……”白钧言生病了没什么食欲,但一下想到了李赫做的奶油蘑菇烩面,松叶蟹烩饭……一瞬食欲似乎又起来了。
“噢,”是意料之中的答案,李赫问他,“点了什么外卖。”
“粥,”白钧言下意识地回答了,然后很懊恼,堵着鼻子说,“你不要给我打电话了。”
“你不想听见我的声音对吗。”
“是……”恰好这时,外卖的电话来了,白钧言划过去接通,李赫那边就什么都听不见了,以为他直接挂断了。
上一秒说不想听见自己的声音,下一秒就挂了。
李赫再次播过去,想提醒他去医院,被告知对方正在通话中。
又拉黑自己了?
自己的好不被重视,被忽略,甚至是厌恶的程度。让他真切的意识到,结束了。
是真的结束了。
起伏的落差感极强。
盛夏的光透过树叶间隙落下来,李赫被强光照射得忍不住闭了闭眼,他强压下了心底的情绪,帮白钧言点了个外卖,备注让外卖小哥帮自己确认一下,白钧言现在的情况,备注字数有限,他在最后几个字写:
【给白:去医院,别任性】
随即李赫进了展馆。
保安知道他是跟霍女士一起来的,带他进去后,将近两个小时的鉴定到达了尾声。
所有人都在这个密不透风的房间里坐着,气氛里有种剑拔弩张的压抑,宋馆长坐立不安,他虽然一直听鉴定师在说这里没问题,那里也没问题,气味带着尘土的年代感,颜料鉴定也是1920年以前的,可以确认是莫奈晚年的作品,可宋馆长就是没由来的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