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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没李儒这番话,李傕非得逼着朝廷下诏,把吕布的车骑将军之位扒下来套在自己身上不可。
李傕自觉受了委屈,袁绍却倍感荒唐。
果然世道乱套了,礼崩乐坏,李傕之流都混成卫将军了。
你抢了我的司隶校尉还不满意,还想要车骑将军,你什么水平,敢跟我袁绍一个档次?!
比李傕的卫将军和司隶校尉更离谱的,是吕昭的豫州牧。
那可是州牧啊!是执掌一州军政大权,地位远在太守之上的两千石高官,把关卡一封,关起门来过日子,都能在州内当个土皇帝了。
想当初灵帝听从刘焉的建议改制,也只封了三位州牧,分别是益州牧刘焉,豫州牧黄琬,以及幽州牧刘虞,刘表的荆州牧、陶谦的徐州牧都是后来才由刺史晋升的,而袁绍和冀州牧至今也只是自领,根本没得到过朝廷的承认。
虽说袁绍已经不在意朝廷的权威,甚至还产生了“总有一天我要推翻汉室”的念头,汉室封不封他,他都是实际上的冀州之主,但如今毕竟仍是刘家天下,差了这道官方手续,总有股名不正言不顺的味道,令人心里膈应。
豫州牧!朝廷说给就给,就那么信任吕氏父女?那爷俩儿难道能比我忠心到哪里去?
袁绍越想越气,心里噌噌冒火。
这回最先发言的人是沮授,许攸开口慢了半步,没抢过大监军,只能悻悻地翻了个白眼。
“李郭此举,大逆不道,悖乱人伦,与董贼何异?”沮授腰背挺得板板正正,抬手向袁绍恭敬地行了一礼,中气十足道,“明公您出身世家,历代皆以忠义匡扶天下,而今汉室倾颓,奸佞当道,祸乱朝纲,诸州郡县,竟无一人兴义兵以讨贼。若我们能将圣驾迎来邺城,挟天子而令诸侯,蓄养兵马讨伐不臣,忠贞守节之士定然纷纷来投,届时谁还能抵御您呢?”
这不是沮授第一次向袁绍提出挟天子而令诸侯,早在袁绍刚从韩馥手里夺来冀州,沮授与新任老板谈职业规划时,就曾提到过“迎大驾于长安,复宗庙于洛邑,号令天下,诛讨未服,以此争锋,谁能御之”,可以说是沮授版本的“隆中对”。当时袁绍很高兴,握着沮授的手诚恳地对他说:“我心里就是这样想的,先生知我。”
但此后的数年内,袁绍一直忙着跟公孙瓒交战,将大部分精力都投入到了攻打幽州上,再加上董卓被吕昭杀死,朝廷在关中的权力收归王允和皇甫嵩之手,袁绍鞭长莫及,一时半会儿掺和不进去,奉迎天子的构想只能暂且搁置。
直到皇甫嵩王允相继离世,李傕郭汜攻占长安,沮授这才又看到了理想抱负实现的机会。
陈述完自己的观点,沮授用一双明亮的眼睛期待地注视着袁绍。
袁绍尚未做出反应,杠精第二的郭图闪亮登场了——第一当然是许攸——只见他潇洒地向袁绍行礼,而后面朝沮授,微笑道:“监军此言差矣——”
“哦?”沮授不愧是在抢话速度上胜过许攸的人,反应极快,他直勾勾地盯着郭图,目光中带着少许不加掩饰的压迫力,“公则有何见解?”
这句问话看似平平无奇,但恰到好处地打断了郭图讲话的连贯性,拦腰斩断了他酝酿的气势,效果类似于“打断施法”。
郭图脸上完美的微笑差点儿裂开,但他顽强地绷住了,假装并没有发生意外,尝试找回自己的节奏:“汉室衰微已久,想要振兴谈何容易?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如今幽州战事未歇,并非是好时机。”
“天子驾临邺城,只需谴一使者将诏书送往易京,公孙伯珪不接旨,便是谋逆。”沮授眉头一皱,反驳道,“此事宜早不宜迟,若不尽快下决断,必然会被旁人抢先,届时陷入被动中的就是我等了。”
郭图正欲开口,却见袁绍抬起手往下一压,比了一个态度坚决、不容拒绝的手势,他虽有不甘,也只能把满嘴的话憋回肚子里。
“二位皆言之有理,”袁绍慢吞吞地说,他谁也没有看,目光投向了遥远的虚空中,“我已命孟德发兵三万,先行抵达雒阳,拒守函谷关……”
所有人同时愣了一下,只是愣的时间长短略有不同。
看来我猜得没错。荀谌在心中轻轻叹了口气。
沮授的脑子嗡嗡作响,有种猝不及防被人迎头敲了一闷棍的懵逼感。反应过来后,他震惊得瞳孔地震,“明公怎可将如此重要之事托给曹孟德?”
袁绍明显不太满意,“有何不可?”
……有何不可???
一旦天子进了曹操的口袋,您觉得他还能老老实实把天子送来邺城吗?!
沮授被反问得哑口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