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一封也是写,写两封也是写,将送去邺城的信封口后,袁谭想了想,决定给河对岸的吕昭也送一封。
严格来说两人还不是敌人呢,只是陈兵济水对峙而已,没有正式打起来,写写信以示友好再正常不过了。
但这时吕昭已经带着人悄悄跑去历城、准备捅袁谭的腰子了,袁谭的信送来后,直接落入了郭嘉手中。
“军师,这样做是不是不太好?”太史慈面露犹豫之色,尝试劝阻。
“袁显思此时寄信,显然包藏祸心,图谋不轨。”郭嘉举着把小巧的剪刀,咔嚓咔嚓剪开信封,将装在里面、叠成规整小块的宣纸抽出来。他义正词严地说,“女郎临行前将营中诸事托付于我等,我等必须为她尽心竭力、扫清一切障碍。”
“军师言之有理。”穿着红衣、与吕昭作相似打扮的荀采点头赞同。
太史慈:“……”
郭嘉的大道理说得太史慈脑袋嗡嗡的,但他转念一想,吕昭不在博昌县这事是严格保密的,为了防止消息泄露出去,龙骧卫严查奸细的同时,还推举出荀采假扮吕昭四处活动,迷惑敌人。如果袁谭因为得不到回信而看破吕昭的真正动向,那不就坏事了吗?
从另一个角度迅速说服了自己的太史慈凑到郭嘉身边,表示也想看看信中都写了些什么内容。
郭嘉并没有直接展开信件,而是拎着信纸从鼻尖掠过。他缓缓吸了口气,闭上眼依次辨别,“嗯,杜衡、甘松、郁金……”
“呵,还专门熏了香,”荀采撇撇嘴,“真不愧是四世三公的袁家,风雅之极。”
太史慈感觉荀采的语气有点怪怪的,但具体哪里怪,他说不好。
品完香味,郭嘉才慢条斯理地打开信。
太史慈探头张望,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信纸的末尾,绘着一幅简单的图画,寥寥数笔勾勒出梅花挺立的枝干,再以朱砂点缀艳红的花朵,令人眼前一亮。
“写信就写信,画什么画?”荀采的眉头皱得更紧了,“还画得这般难看。”
“确实,”郭嘉也很嫌弃,“还没有我侄女画得好。”
唯一感觉画的挺好看的太史慈不敢吱声。
荀采斜了郭嘉一眼,“谁是你侄女?”
郭嘉乖巧地眨眼睛。
信的内容没什么好说的,通篇都在闲聊,袁谭先吹捧吕昭一番,谢谢她砍了董卓,为袁氏一族枉死的族人报仇。然后邀请她以后有机会可以来邺城转转,邺城特别繁华,好吃的好玩的与别处大不相同,花样繁多,种类齐全。
“……他这是什么意思?”太史慈看完整篇内容,也没找到关键点,百思不得其解,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的理解能力有问题。
“闲得没事干,”荀采冷哼一声,“纨绔子弟搭讪的轻浮手段罢了,多挨两顿打就舒服了。”
郭嘉不知道从哪儿摸出把鹅毛扇,握在手里摇晃着,“过两天他就笑不出来了。”
荀采铺纸磨墨写回信,她完美地模仿了吕昭的字迹,先谦虚地表示董贼人人得而诛之,她只不过是做了该做的,不值得被如此吹捧。然后邀请袁谭以后有机会可以来襄阳转转,襄阳特别繁华,好吃的好玩的与别处大不相同……
总之就是把袁谭的废话中译中又写了一遍寄回去。
写完信,荀采在画什么上犯了难。
太史慈:非要画吗?
“嗯……”郭嘉沉思片刻,语出惊人,“画只乌龟吧。”
太史慈:“???”
荀采眼睛一亮,“可以哎。”
等袁谭得知运粮队被偷袭、城池被围的消息,再看这只乌龟,肯定会生出别样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