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尴尬了。
如果非要确定一个的话——
沈回攥起按在沙发边缘的手,僵硬改口:“姐姐你吃吧。”陈然都能这样叫她,他凭什么不可以。
不料女人似被取悦,掩唇,发出两声细弱的鼻音。
沈回嘴角也被牵起,情不自禁。
然后,她摇摇头:“我不吃,就是给你剥的。”又正色:“不过在乐成面前你可千万别这么叫我。”
沈回疑惑。
女人瞥瞥走廊,放轻声音,如密语:“他听到了会学。”
沈回联想了一下,笑应:“嗯。”
没说几句,楼梯传来动静,孙乐成顶着头乱毛大摇大摆走来客厅,一见茶几旁两人,眼底惺忪立消:“唷~大美女来啦!”
女人扬眸,没接话。
孙乐成走近:“谢谢你帮我招待小帅哥啦!”
她这时才说:“臭猪你总算醒了啊。”
沈回低头憋笑,她声音太好听了,骂腔都像嗔嗲。他也好想被这么叫一下。
孙乐成注意到沈回跟前一点没动的橘子,一把抓起,托在手心,龇牙:“怎么不吃?我拿走了啊。”
女人冷声:“放下,要吃自己剥。”
孙乐成哼声,讪讪搁回去:“家里外甥不如外面外甥香是吧。”随即甩头走人。
等他一走,沈回立刻拿起来,摘下一瓣放嘴里,再扬眸,女人正看着他,唇边有笑,眼瞳很亮,日光一样浸透了他。
沈回耳根温热,三下五除二把整颗橘子解决——她怎么还是在看他,笑容放大,露出珍贝似的小白牙。
他的思绪在升温,甚至有一丝眩晕,天旋地转。
他的目光成了无家可归的游子。走向她,绕开她,再走向她,东躲西藏,藏无可藏。
她终于开口说话:“你知道你这样让我想起了什么吗?”
沈回问:“什么?”
她说:“就一个小孩,本来不想吃某样东西,别的小孩子来抢,才知道当回事了。”
沈回忙道:“我没有不想吃。”
她装出有小情绪问:“那为什么刚刚不吃?”
沈回说:“有点不好意思。”更多是舍不得,他在心里偷偷地说,声音很轻,像是怕她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