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扶风眯起眼睛,似笑非笑地看着福安,“公主可知上行下效,公主自然随性,微臣若是太过拘束,叫旁人看来,反倒是近乡情怯之举。”
“你……黑的白的都给你说尽了,叫本宫还说什么!”
福安鼓起脸,“那咱们到底什么时候出发?”
“公主若是着急,即刻便可动身。”
王欢和小华子早已在昨夜就将今日的行程打点好,几人一同上了船,福安还是头次乘坐这么小的船,只觉得摇摇晃晃的,有些头晕。
谢扶风瞧了陆晏一眼,后者正在看书,接收到他的眼神,扔了个香囊过去,“喏。”
……
谢扶风抿唇,“这是香囊。”
他身为男子,怎可给公主赠香囊。
“你怎么这么别扭。”
陆晏看书看得上头,这会谁也别想让他挪动脚步,他转过身,“左不过晕一会,谁心疼谁送去。”
谢扶风只得把香囊交给王欢,让他转赠给小华子,小华子又给暖玉,暖玉再给福安,一个香囊过了这么多道手,福安收到的时候,问的却是:“谁送的?”
暖玉也是个直人,“小阁老送过来的。”
福安顿时觉得手中的香囊烫手无比,“他、他送我香囊?”
“是。”
暖玉一心想撮合二人,便笑道,“说是小阁老见公主晕船,特地去向陆神医求来的。”
“……”
福安拿起香囊轻轻嗅了嗅,清新的柑橘香味叫她心神稍宁。
“还算是有些用处。”
但想起这是谁送的,福安又把香囊远远扔开,“告诉他,本宫不用这个!”
于是不多时,一面被香薰透的轻纱送了过来,福安将其挂在脸上,晕船的滋味总算消散了许多。
晃晃悠悠过了江,风风火火到了奶娘留的地址,小华子上前敲门,福安今日打扮得甚是素净,她一袭青衣,头发半披散在腰间,只别了一枚碧玉青簪,是印象中奶娘出宫那天的模样。
大门缓缓推开,福安满心期盼地看过去,来开门的是一个清瘦的少年,见到外面一堆乌泱泱的人,面色顿时变得苍白。
他先是行了一个大礼,然后看向小华子,“你们是……”
“这是福安公主。”
他此话一出,那少年脸上便闪过恍然之色,大大松了口气,旋即脸上又闪过一些心虚慌张之色,“原来是福安公主,公主可是来找太婆的?”
“不错。”
福安凑近几步,“奶娘在哪?”
怎得不来迎接她?
少年推开大门让她们进来,里面的人听见动静也齐齐迎了出来,少年说道:“太婆三月染了传尸,已经卧床不起好久了。”
什么!
传尸?这可是不治之症!
福安焦急地推开前头的人,提起裙子往里头跑,小华子连忙带着人冲到前头拦着她,“公主,这传尸会传人,您千金贵体万万不可以身犯险呐,不如让陆神医先去瞧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