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疏水不置可否地扬下眉。
苏蕉儿将脸贴着兄长手臂,忍不住小声道:“我演得好吗?我排练了好多次呢…”
“…好极了。”难为这小姑娘将一堆人骗得团团转,连苏涟来之前都信以为真,更不必说其他人。
苏蕉儿还得了夸奖似的,小脸微微红了。
温疏水不动声色地将她从苏涟身边扯下来,揽进怀里:“乖乖的,去床上躺着,晚些估计还有人要来。”
出了这样的事,陈皇后在明因寺一时到不了,苏琅儿是肯定会过来问清缘由的。
不过这位大公主亦是聪慧过人,又了解苏蕉儿,也不一定瞒得过。
温疏水这才对苏涟伸出手:“太子殿下,还要劳烦您动动手脚了。”
……
消息不胫而走,这下大家伙都知道将军府那个孩子给小千岁下毒,温将军却迟迟不肯处置。
太子殿下气冲冲上门,要打杀这个孩子为妹妹出气,温疏水却不肯,二人针尖对麦芒,在小千岁病床前直接打了起来!
谁也不肯退让,最终还是大公主赶去劝和,未免伤了两家和气,只能取个折中的法子。
明日一早,便将刘京允送到山上少林寺去静心。
坊间啧啧称奇,有人议论苏涟为人太过暴戾,动辄打杀,弄不好还要追杀到少林寺去。
也有人议论温疏水平日里看似对小千岁深情款款,估摸着都是装的,还不及一个私生子重要。
恐怕过不了多久,便会偷偷将孩子接回来。
流言愈演愈烈,茶楼酒肆都在谈论,已到了只手无法遮掩的地步。
楚国公也没想到,事情进展如此顺利,不仅成功惹怒了苏涟,还能顺带让他与温疏水反目。
若说百姓只是听了传闻,他安插在将军府的眼线却是真真切切看见二人负伤出来的。
楚国公抚着胡须,神色喜悦:“婕儿,多亏你的妙计。”
不枉他费尽心思安插眼线,又接近刘京允。毕竟温疏水与苏涟不好下手,一个孩子还不好哄骗?
只要刘京允屡次得罪小公主,这两个人必然容不下他,哪里还需要楚家冒险出手。
楚婕只是淡淡一笑:“刘京允是刘崇这条线最后的活口,温疏水当然不肯让苏涟带走处置。”
闻言,楚国公冷哼一声:“苏涟的反应在意料之中,只是看来温大将军也没有那么在乎这位小公主,这真是意外之喜,如今只需坐山观虎斗。”
楚婕笑了笑,语气没什么温度地道:“坊间还说,送走刘京允,但苏涟余怒未消,意欲中途截杀,方解心头之恨。”
坊间确实有人这样猜测,楚国公听了一耳朵,却没有放在心上。
他迟疑道:“凭心而论,以苏涟为人,应该不会如此赶尽杀绝。”
“有什么关系,父亲帮他一把就是。”楚婕淡淡说着。
楚国公倏地明白过来,确实,只是送走,对他们来说风险犹存。
苏涟可以不赶尽杀绝,但他们,必须斩草除根。
杀手明日埋伏在刘京允去少林寺的路上,杀了刘京允,外人第一个想到的必然是怀恨在心的太子。
既永除后患,又给苏涟扣了顶残暴不仁的帽子,可谓一举两得。
楚国公看向女儿,神情满是自豪:“生你一个,抵得上十个儿子。”
楚婕终于露出点笑,起身行礼:“女儿记得,母亲与太常寺少卿夫人有些人情往来,正好有事麻烦母亲,女儿便先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