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府前,一个浑身湿透的脏乱男人正在捶地哭诉,瞧着情真意切。
哭他怎样千里迢迢寻觅妻儿,好不容易找到地方,却被女儿嫌弃,拒之门外。
百姓最是爱凑热闹,何况是这样喜闻乐见的情节。
不到半个时辰,宋府门前便里三层外三层围满了人。
宋理哭诉得太过动情,又确实狼狈,加之能生出宋如歌与宋霖这对兄妹,自身也丑不到哪里去。
围观群众顿时义愤填膺,帮着嚷嚷,要宋家人出来给个说法。
宋家不是什么名门望族,百姓自然不怕。
门房见势不对,赶紧进去告诉自家小姐。
宋如歌本不太想管,又怕闹大了传到娘亲耳朵里,耽误她养病,这才勉强出门。
一见有人出来,百姓立即七嘴八舌地数落起来。
“这可是你爹!怎么能让他在外头淋着!”
“是啊是啊,有什么不能好好商量?好歹请进去喝杯水吧?”
宋理眼珠子一动,哽咽道:“女儿,我知道自己落魄,也不愿给你们添麻烦。只是我许久没见你娘了,就让我见一面,见一面我立马就走,你看行不行?”
“还是个痴情种……”
“啧啧”
宋如歌闭闭眼,冷声道:“你别装了,倘若真有情有义,当初怎么会丢下身怀六甲的妻子逃走。”
“倘若真有情有义,怎么我们最艰难的时候不见你回家?”
“宋理,你不觉得自己恶心吗?”
“也是啊……这么多年了。”
“这不明摆着吗,看儿女发达了,自己活不下去……”
宋理顿时捂着脸痛哭:“我知道你怨爹,但是我也是迫不得已啊!你怎么不问问你娘当初做了什么,若非心灰意冷,我怎么会带着儿子背井离乡!”
宋如歌简直要被他颠倒黑白的能力气笑了:“我娘是天底下最好的娘亲,你自己瞎了眼,如今便不要在这里假惺惺的。”
“小春,把他丢远些,我不想再看到这个人。”
宋理身体亏空,手无缚鸡之力,哪里是下人的对手,几下便被连人带东西丢了出去。
围观百姓顿时鸦雀无声,只是面面相觑,看宋如歌的眼神都古怪起来。
她知道,无论实情如何,这些人恐怕已经觉得她又冷漠又绝情。
但那又何妨,她已经没有闲心去关心旁人如何想了。
京城说大也不大,一有什么流言,走得比风还快。
更何况,宋理可能是实在没有去处,格外的坚持不懈,日日来宋家门前坐着,日日被下人轰走。
没两日,这事便在四周传开了。
她出门买个东西,总有人偷偷盯着她瞧,低头同身边人碎碎念着什么。
宋如歌还能保持面不改色,只是没有不透风的墙,终究还是被崔花儿知道了。
但一整天下来,她却什么也没有说,这叫宋如歌松了口气。
除此之外,还有另一件事为人津津乐道。
新帝的立后旨意终于下来了,却被几个重臣联合反对。
连温疏水都不同意。
他自然可以强行立后,只是这样,不仅于江山社稷不利,更是为这位未来皇后留下隐患,难免遭人诟病。
因而这封立后圣旨还未走出皇宫,便被扼杀在了摇篮里。
而除了几个重臣,谁也不知道那位险些成为新朝皇后的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