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荇之身死的第二年,想他。
等明日正午他再去给人烧个纸钱,愿荇之的亡魂在阴间也能过得富……
“蔺小何,爷回来了!”
熟悉的声音轰然打破了夜间的清静!
月色幽幽的窗框里刷地冒出一张脸来——来者映着月光,整个人雪白雪白。大概是因为欣喜,那双睁大的瞳孔好像还会发亮。
“哇啊啊啊啊…擦!”
蔺何一瞬被吓得魂都飞了,手中纸钱“哗啦啦”洒了满天。
纷飞的纸钱缝隙中,江荇之同蔺何对上了眼神。他抬手挥开纸钱径直从窗中进了屋,落到魂不守舍的蔺何跟前。
“大半夜的,你捧堆纸钱在干嘛呢?”
蔺何被吓得魂不附体,磕磕巴巴地缩成一团,盯着惨白惨白的江荇之,“卧槽,卧槽……鬼鬼鬼魂!”
他说着自言自语,“不愧是江荇之,一听到有钱,都等不及小爷烧过去,自己就跑来了!”
江荇之,“……”
他伸手在蔺何脑门上“啪!”地拍了一下,“清醒点,我活得好好的烧什么纸钱?还不如把观摩费给我。”
蔺何冷不丁被拍了下脑袋,吓得又是一炸,抱紧了手里的玄天剑。他正要从怀里掏出符纸扔过去,忽然觉出不对:拍他脑门上的那只手怎么是温热的?还挺有实感。
他“咕咚”咽了咽口水,定下神来细细看向面前的江荇之。
脸是那张熟悉的脸,身形也是熟悉的身形。甚至连提到钱时,眼底绽放的光芒也和从前一模一样。
……这真是他的好哥们儿江荇之?
看人抱着把玄天剑怂不拉叽地盯着自己,江荇之无言片刻,打了个响指,“啪”地点亮了屋中的火烛。
温热的明光瞬间将幽暗的房间照亮,原本阴恻恻的氛围终于消散了大半。
江荇之立在窗前,面色不似方才那样惨白,脚下的影子随烛火晃动着,看着倒像是个大活人。
蔺何的嘴张了张,试探地发出一丝声音,“荇之?”
江荇之鄙视地看着他,“瞧你这胆子。”
蔺何这才扶着床榻缓缓起身,又壮着胆子凑近了点细细观摩,还伸了根手指在人胳膊上轻轻一戳,“本体?活的?”
江荇之拍开他的手,“会说话吗?”
蔺何脖子一缩,还处于死人复活的震惊中,“你真的是本尊?不会是什么夺舍,或是什么傀儡术……”
刷!本命剑初霁自腰间飞出,悬在半空。江荇之的神识脱出一缕,和初霁交相呼应着。
熟悉的气息萦绕在蔺何的房内,这才让后者定下大半的心。
蔺何松了口气,惊喜浮上心头。他凑过去将人翻了几个面仔细打量着,“怎么回事?你怎么活了呢?”
“说来话长,改日再说。”江荇之叹了口气,随即不忘初心地伸了伸手,“观摩费,快快快。”
“……”
蔺何这会儿终于完全笃定了:这副财迷嘴脸,的确是江荇之无疑。他无语地从储物袋里掏出那笔丰厚的观摩费交到人手中。
江荇之喜滋滋地清点着观摩费,开口同他询问,“对了,我渡劫失败之后大家有什么反应?”
“当然是扼腕痛惜!”蔺何立马神色悲痛,“而且大家还众筹给你塑了一座雕像,就放在玄台正中央,每天都会有人前去拜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