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早就跳出了海平面,只是天地之间寒气太重,阳光的温度无法很快提升。
现在太阳渐渐高升,温度升起,雾气四溢。
先是眼前的银白沙滩变得清晰起来,这就像是从近往远的拉开了一道帷幕,人影清晰、飞鸟可见,最终是海上空旷,寰宇四清。
岛屿的晨景很美。
春天的晨景很美。
沙滩后面有农田,农田里种了油菜,终究是春天来了、天气暖了,一些油菜花开始绽放了。
脚下的礁石缝隙之间也有野草冒头,春天从来不是一蹴而就,就像油菜花不是一天全开放、野草不会一天之内变成碧野,它们都是一点点蜕变的。
上个冬天的颓败衰落氛围正在被春天的勃勃生机所掩盖,接下来的日子就是一年之计在于春了,从现在开始,绿色蓝色和各种姹紫嫣红就要蚕食掉冬季的枯白了。
此时十里银滩的盛景出现在他们视野中。
海滩雪白平坦而细腻,沙子匀称晶莹,雾气散掉阳光照耀,往两侧一直到几百米甚至上公里的距离上有金辉闪耀。
跨过银滩往外看,海域宽阔无垠、海水碧绿清澈。
远眺而去,视野尽头依稀是港口,一艘艘进港的船只乘风破浪,顺着风有吆喝声和汽笛声断断续续传来。
秋渭水感叹道:“虽然看过好些次了,可是这银滩每次看都会感觉很美。”
叶长安说道:“今天更美,因为它有雾气的滋润,所以你看,有时候困难出现在你的眼前让你迷茫,但你挺过去了就知道,它让你更成熟了、让你的生活更美好了。”
秋渭水冲他撒娇:“我的生活已经很美好了,不用更美好,你和王老师都在我身边,那我心满意足,我不需要别的了。”
叶长安哈哈笑:“说些孩子话,你不需要别的?不需要孩子吗?不需要一个粉凋玉琢的小丫头和一个虎头虎脑的男娃子吗?”
秋渭水落落大方的说:“啊,还真是,那我太幸福了,生活已经很美好了,结果还有在美好之路上进步的空间。”
叶长安说道:“对,你正走在美好生活的路上,你得往前走,以前是爷爷陪着你走,现在是王老师陪着你走,以后还有孩子陪着你走……”
她终归不傻还很聪慧,慢慢的便回过味来了:“爷爷,你怎么了?”
王忆笑道:“爷爷在感慨,你看这里有老人在晨练、有夫妻在散步也有孩子在玩耍,老中小三代齐全了。”
叶长安点点头,他换了话题问:“王老师,你来点评一下,咱们这个银滩如果要发展,该怎么发展?”
王忆说道:“首先是做基本的保护,起码先把这个样貌给维护好。”
“然后得设计出一个浴场来,后面进行一些建设,比如要建起游客服务中心、男女淋浴房、洗浴用品出租点、海鲜餐厅——这些建设工作都比较简单。”
“如果可以的话,跟这里农田的主人进行友好协商,有偿征用他们的农田,改建成海滨公园,增加银滩的游览性……”
他把日后国内海滨城市搞旅游业的一些点说出来,听的叶长安便赞叹不已。
这是审美和发展上的时代差异,四个年代的差异!
叶长安不懂未来旅游业发展趋势,但懂人。
王忆的表现让他非常满意。
特别是王忆还给银滩的旅游发展定下了个方针策略:观海景、游海水、品海鲜、买海货。
另外王忆的人文情结也让他很欣赏:“建设景观、发展经济容易,而得民心、得人民拥戴却难。”
“相比起来,征用这些农田才是最难的,不能损坏农民同志的利益,不能伤害农民同志对党和组织的拥护积极性,同时还不能浪费国家财产和资源——很难啊,爷爷,这考验你们智慧的时候到了。”
十里银滩这地方属于主岛的郊区地段,后面便有小村庄。
叶长安直接领着两人去了最近的一座小海草房。
此时房子上的烟囱在炊烟鸟鸟,一名老太太在烟火熏黑的柴火灶旁做饭。
屋子收拾的挺干净,里面家具也挺简单,铁皮水壶、凋花的老家具、挂在墙上的领袖半身像和挂历,另外就是碗快了。
叶长安说是上门来讨碗水喝,老太太很热情的招待他们,给他们倒了热水,还夸赞了秋渭水:“这丫头真靓呢,就跟是挂历里头走出来的一样。”
王忆觉得挂历里头的都是一般货色。
秋渭水向她道谢,叶长安跟老太太聊了起来,从领袖同志切入话题并切入的很成功。
老太太提起领袖同志很激动,那敬仰之情、信服之情,瞬间溢于言表。
叶长安主导话题,从领袖同志切入后转向了新中国的建设、转向了福海的发展,然后说‘听了个小道消息’,把‘县里想发展经济让老百姓富裕起来所以要选定一些景点进行开发其中就有银滩’的话题抛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