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依然很轻,傅厦似乎终于听到了什么声音,皱了皱眉,但她没醒,脑袋一点一点向一旁歪了过来。
陈梵坐到了她空出一侧的长椅上,安静地等着她一点点偏过来,最后安实地落在他的肩上。
清晨的风是暑热天气里唯一的慰藉,吹拂着路边的垂柳,叶片窸窸窣窣地轻抚在公交站台的广告牌上。
小黄雀摇头晃脑地觅食了许久,从站牌飞落下来。
站台安静极了,没有吵闹的人群,也没有来去的车辆,只有两个人坐的很近,一个靠在另一个身上,又仅仅止于此。
傅厦睡得沉沉的。
陈梵低头看了看靠在他肩上的人。
长而密的羽睫扑在眼下,碎发落在秀挺的鼻尖上,她似乎睡得不安,还在皱着眉。
是手术做的不顺利,还是想起了什么烦心事?
他知道她的生活轨迹,可无从了解她的心中所想。
小黄雀觅食无果飞走了,傅厦突然在开了口。
“陈梵”
男人一愣,有一瞬他不敢去对上她醒来睁开的眼睛。
可看过去,她还睡着。
她竟梦到了他,但眉头依然紧皱,看来不是什么好梦。
陈梵垂了垂头,“嗯”了一声,应了她。
不知是不是听到了回应,她竟又开了口,这次是长长的一句,含混的梦语中,十足清晰的一句话。
“陈梵,别以为我还记得你,我早把你忘了。”
风凝固在了站台前,陈梵在这句话里身姿微僵。
他静默了几秒,无奈笑了。
“厦厦,再给陈梵两天时间,就两天,好不好?”
傅厦是被公交车进站的声音叫醒的。
她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肩膀竟然靠在别人身上。
恍惚中她脑海里冒出来一个高挺的身影,但她转头看去——
“不好意思阿姨,我怎么睡你身上了?”
附近的环卫工阿姨说没关系,拍了拍她。
“小姑娘是复交附院的医生吧,医生都好辛苦的,经常有做半夜手术的,在这里瞌睡。”
傅厦连声跟她道谢,看了一眼时间,才发现竟然已经错过了两班公交。
她感觉自己睡着的这些时间,好像一直靠在别人身上。
“阿姨,我是不是靠在你身上睡好久了?没耽误你工作吧?”
阿姨扫地依旧利索,被她靠着的肩膀也没有任何不自然,跟她摇头说没事,就拿着扫帚离开了。
傅厦摇了摇头,可能是她想多了吧。
她总感觉,身边好像有个隐形人。
法院审判了一起涉黑团伙案件,媒体争相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