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桃桃笑着摸小和尚的脑袋:“你是十万个为什么吗?”
闽城的深夜飘起小雪,微微有些冷。
桃桃牵着空空的手,送他去等回混沌界海边的公交车:
“相遇是件很美好的事,但那些将头颅悬在刀尖上,随时都会因为死亡而分离的人,不必一直记得。”
……
金氏财团庄园。
成人礼后,记者没有散去,围得庄园水泄不通。
宾客还在花园里畅饮。
金佑臣独自站在小花园里看雪。
他长高了很多,手工定制的白西装衬出了他修长的身材。
曾经的少年长大了。
庄园精心培育的玫瑰即使在寒冬也能开放,一簇簇鲜艳的红色爬满了面前的围墙。
花瓣覆盖着落雪,热烈又荒凉。
细雪飘摇,不一会儿,碎雪就落满了少年的西装和栗色的头发。
辛保镖走来,为他披上一件黑色的大衣。
大衣直垂到脚踝,将他整个人包在了里面,温暖,却空荡荡。
金佑臣凝望着眼前寂静的落雪:“妈妈还在的时候说过,要是能在下雪的天气站在同一片天空下,那么当雪落满了头发,即使不能在一起的两个人,也可以幻想着,携手白头走完这一生。”
“辛。”少年轻声问道,“你说,她过得好吗?”
“我已经到可以娶她的年纪了,可是她,还在这世界的某一个角落存在着吗?”
那年在酆山,他喝下遗魂咒水后走进直升机。
直升机升空远离地面后,他抠着喉咙将那没有消化的水全都吐了出来。
已经尽力一滴不漏地吐掉了。
可用她鲜血画出的符箓力量强劲,他仍忘记了一些事。
譬如她的名字。
譬如,她的长相。
再譬如,他亲手戴在她手腕上的那只电话手表的模样。
只是无论如何,金佑臣都清晰地记得。
——曾经有一个很重要的少女,在他生命里热烈地存在过。
那份恨不得宣告世界的喜欢弥漫了整个过往的青春年月。
见过她,就很难再爱上别人。
少年站在雪中,努力回忆着那张怎么都记不起的模糊脸庞,如此笃定道。
“会的。”
纷纷细雪之中,辛保镖轻声说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