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无论如何,有这么些学生,礼物也收到手软,谭氏虽然不贪图钱财,但是日子过的是极其舒服的,就是还没有身孕,这件事情让她很苦恼。
晚膳时她和郑清一起用的,郑清如今掌管族学,为了不负郑灏所托,又想做出一番成绩,可谓在族学颇花心思。
但他更了解谭氏,故而道:“我听说具二太太这几日又来找你?”
“没,没有。”谭氏有些心虚,她和具二太太其实说话还是颇投契的,尤其是对灵儿的关照许多,往来也是有一些。
郑清看她这个样子就忍不住道:“这人贪欲极重,当年嫂嫂没有发落她,已经是对她很宽容了。”
谭氏笑道:“我当然清楚。”
“你知道就好,娘那边对她已经很不满了。”郑清透露出一点话音给谭氏。
谭氏却不解:“这是为何?娘和具二太太可没什么仇。”
郑清无语:“你且等着吧。”
即便是现在
的郑清对郑夫人都很有信心,可是他不知晓郑夫人的身体并不是很好,不再是年轻的时候能够谋定而后动了。
因为郑夫人病倒了,尤其是春天过后,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
在这个时候具二太太却突然出事了,这就是在朱家人上京前发生的,具二太太和庆哥儿两人因为利益闹翻。
庆哥儿比具二太太好的一点就是识时务,他是郑夫人插进去和具二太太打擂台的。
这个时候原本是郑夫人出面调停,再敲打具二太太,继而扯出具二太太放印子钱的事情,郑夫人打算恩威并施处理。
偏偏这个时候郑夫人病倒,庆哥儿所控诉的事情无人作主,到最后闹出了更大的事情,因为怕影响郑灏仕途,郑大人用雷霆手段压了下去,连带着郑夫人威信也扫地。
下人们都夸大奶奶在家时,无人敢随意挑战,现下郑夫人管事,反而越管越差。
“具二太太放印子钱的事情无事,但是强占土地,导致百姓成为流民的事情爆发。如今已经被关在族中,拿具二太太积年攒下的家产全部分给流民。”丽姝叹了一口气。
珠兰忍不住道:“太太若是好的,肯定不容许此事发生。”
丽姝摇头:“所有的大病,也不是一下就成了大病,都是由小病积累成了大病。太太总是想等候时机,的确时机很重要,可不是每一场事故都要等到时机才能发作的。这样很容易伤敌一千自损八百,若是有效遏制,也就不会出现这种事情了。”
“那您……”
“我在老家时,婆婆对我很有意见,其实我不在意她对我有没有意见,我就是告诉郑家所有人,只有我刘丽姝才能管好整个家族。”丽姝管不了公婆,但会让族人心里都清楚她的大刀阔斧是为了什么。
而随着朱廉外放德州知州之后,刘老太爷自然不肯善罢甘休,他们家和新任锦衣卫指挥使栾昭关系颇好。
甚至栾昭上任时,栾家还特地邀请丽姝去过一次。
栾昭原本一直在大伯之下,大伯对此人十分忌惮,认为他不过二十五岁,就取而代之,实在是令人不敢小觑。
就连丽姝等人过去,也不过准备点个卯就走。
只是没想到丽姝居然和栾夫人结缘了,丽姝也是头一次见到栾夫人,她居然是民女出身,但浑然不似林桃儿那般嘴甜擅长园圃那般接地气,她生的清冷如傲雪寒梅,可是在清冷的外表下,丽姝惊奇发现她其实是不擅长言辞。
故而,她秉持着官夫人之间的交流,多陪她说了几句话,甚至在栾夫人弹琴时,丽姝直言她弹的并不好。
栾夫人很惊奇:“她们虽然都陪我说话,但说的都是奉承话,为何不能像您这般有什么说什么?”
“我也不知晓,我自小就是这般心直口快,大家都知道。”丽姝笑道。
栾夫人忽然笑了,仿佛雪山融化一般:“那我要向夫人您请教琴技,如何?”
丽姝点头:“当然可以。”
见栾夫人笑的开心,丽姝从栾家回程时,就和刘老太爷说了:“我常常听说栾指挥使要博他这位夫人一笑很不容易,如今栾指挥使一要给祖父伯父两代指挥使面子,二来看在我和栾夫人的面子上,也不会计较。”
刘老太爷看向丽姝:“若你是个男子,我刘家何愁不兴旺。”
“我觉得是女子也未尝不好,祖父,接下来您是要对付朱家了吗?”丽姝问道。
刘老太爷点头,又看了丽姝一眼:“放心,我不会下死手,只是让他们在家待着,别出去晃荡,让阿曾心里难受。”
丽姝看了刘老太爷一眼,见他正在品茶,突然问道:“祖父,你很喜欢祖母,是吗?”
饶是刘老太爷平日严肃威武,现在却一口茶水喷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