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捂着手臂,指缝里鲜血直流,惊惧地看向马车。
马车帘子掀开,裴弘元眸光冷冽森寒,让他们忍不住脊背生寒。
“再让本王听到,死。”
“末将知罪!”
三人跌下马拱手认罪,却不知自己犯了何罪。他们战战兢兢,看着锦帘落下,身上却是出了一层冷汗。
马车里,裴弘元盯着手中剑穗良久,岁月久远,宝蓝的颜色渐渐褪去,透着苍白。
他又攥得紧了些,复又闭上了眼。
堇儿的余生,自然是顺心如意,无忧无虑的。
若有忧虑,便由他来担着。
忠勇王府在辽东的府邸修建的颇为宽阔大气,里面却冷清的很。
这种冷清除了布局冷清外,里面的人员也冷清,清一色的男人。
只在太祖太妃的院子里,有丫鬟婆子走动,多少添了几分颜色。
太祖太妃拄着拐杖迎出了殿门,看着鬓间染了霜色的孙儿,眼眶盈泪。
他不过是而立之年,却怎生出这么多白发!
她抓住他的手,入手冰凉刺骨,她将孙儿的手放到手心暖着。
“这么冷的天,非要出去打仗作甚,这江山多了少了,与你又有什么干系?”
裴弘元冷冽的神色略松了松,“祖母,回殿里说话。”
他反握着她的手,往殿中走。
太祖太妃暗叹了口气。
这天下是幼菫儿子的,他要替她儿子守着吧。
这段孽缘,何时才是尽头?
他一开始假装失忆,瞒过了她一时,却又怎能瞒的了长久?
只看他这么多年来不肯娶妻,不近女色,哪里是忘了的样子?
他甚至还往外传出风声,他征战时重伤,伤了根本,闹的外面什么不好听的话都编排出来了。
他不就是想向京城那边证明,自己的确是忘了幼菫了吗?
裴弘元一进殿,蓦然听见一声清润的声音,“表哥。”
他心神剧震,近十年的隐忍在这一声表哥中溃不成军,他倏然看向垂首请安的素衣少女,臻首娥眉,似春山清泉,叮咚作响。
他一把抓住她的手臂,眼尾泛红,声音低哑颤抖,带着隐忍的痛楚,“堇儿!”
少女含羞抬起头,含情脉脉看着面前英武不凡的男子,更是被他眼中的深情和泪光感染到。
“表哥。”
一声表哥温柔又多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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