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抹眼泪鼻涕,也顾不得别的,拔脚就往家里跑,一边跑还一边喊:“我给贺家生了一儿两女,就算我男人死了,我也给他守住了,休想休我——”
说完咕咚咕咚的跑远了。
贺家三姑一脸的抱歉:“本来好端端的,偏也不知道谁家的孩子,跑到院子外头喊了一嗓子,倒是让她听到了。我还没反应过来呢,她就跑出来了——”
大家都知道孟氏的德行,也知道怪不得贺家三姑,毕竟不能将人锁在家里不是?
张春桃还安抚了两句,贺家三姑这才又跟在孟氏的后头回去了。
这边,贺家二叔和二婶子才一脸抱歉:“岩哥儿,今天你婶子这话说得有些过了,可是在是太气人了!叔和婶子是真心疼你,拿你当一家人,你娘这么说,实在是太伤人了——”
贺岩一笑,只道:“二叔这么说就生分见外了!”
一面就示意张春桃将给他们家准备的东西拎过来,又一起进了贺家二叔家。
礼物准备的很充分,几乎每个人都有。
大人们都是一身的衣裳料子,女人们多了一件首饰,二婶子是一个银镯子,其他妯娌就是一根银簪子。
孩子们则是没人一样小玩意,还有一些吃食。
那衣裳料子柔软绵密,虽然不是绸缎,可也是极好的棉布,起码比他们平日里穿的衣服料子好了不知道多少倍。
还有那些首饰,这乡下女人,谁有钱买首饰去?能有个黄铜的镯子簪子,那都不错了,平日里还舍不得戴,逢年过节才舍得戴出来呢。
这突然有了银子做的首饰,几个女眷真是爱不释手,恨不得当场就带着比划比划。
再看贺岩和张春桃夫妻,就跟看财神爷一般。
就是贺家二叔,这口气忍不住都变得更和缓了些。
先前问了贺岩几句关于认亲的事情,贺岩也没多说,只说虽然认亲了,可到底张春桃是出嫁了的,除非他入赘,不然也不好总是呆在京城岳家。
因此这就回来了!岳父家帮忙给在县城置办了一个小院子,在张春桃的名下,让他们住着,也托了关系,让贺岩能进入县城的书院里读书。
其他的,也就关照不上了。
贺家二叔一听这话,虽然略微有些失望,觉得贺岩这孩子太老实了。京城大官的岳家,都不知道多巴结巴结,捞些好处!居然就这么回来了?虽然在县城里有了个小院子,可那是他媳妇名下,算是他媳妇的嫁妆,说出去也没甚得意的。
他那个媳妇本就是厉害的,如今有了这样的靠山,谁还敢多说一个字?
只怕就是想沾光,也难了。
就有些郁郁之色,后来转念一想,这到底也不能让贺家的儿子给人做赘婿不是?那还要不要名声了?
更何况,这县城里的院子,就算在张春桃名下,可贺岩不也能住?又送到县城的书院里去学习,这对读书人来说,可是最好的安排了。
当初犹还记得贺林考中了举人后,后来没考中进士,还嘀咕了几句,若是当初能进入县城的长青书院,刻苦几年,说不得还能中个进士呢。
只可惜他当年没有人脉,进不去,这是他生平最大的憾事。
现在听说贺岩有这个造化,将来凭借自己的本事,也能考中举人进士,那也不用在张春桃面前低人一等,被人说是吃软饭了。
他们将来寻贺岩帮忙的时候,也能理直气壮一些不是?
这么一想,贺家二叔也就又高兴起来,又夸贺岩有他们贺家人的骨气了。
张春桃听得想笑,又忍住了。
这贺家二叔,虽然也有私心,可到底只是一些小心思小打算,人之常情,多说少人还不如他看得清楚明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