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城可能真的不够欢迎她。
三周整,快要拆石膏了,那个男人才姗姗来迟。
其实,两周时文澜就可以出院了,在外面吊着石膏就行,她肩膀脱臼,手腕伤势也重,医生坚持让她打石膏,恢复手臂功能,怕对她以后工作有影响,但是,打石膏也可以在外面打,不妨碍修养就行。
她坚持住院,工作能推得推,或者实在没办法的带到医院做,比如一些资料阅读,文案方面的工作。
病房成了她的办公室。
不像一般病人的那样,除了白墙壁就是医药水味,她的病房里光线充分,有一排对着绿树的窗户,除了病床有点机械化,其他的都是书籍、画架、颜料、纸张等等各种。
鲜花也摆了各处。
住院期间,上门探望的不少,还有调侃她的,说她来山城其实就怠工,不然怎么老躲在医院呢。
不管别人怎么调侃,也算苦中作乐,文澜能下床时,就亲手打理那些探望送来的花。
这次,韩逸群对她相当关心,三天一小看,七天一大看,每次都带鲜花来。
上次工作室开业,他送了两个大花篮,有一个是代霍岩送的,她这回才从他口中听说了这件事。
文澜一开始还以为是霍岩让他秘书送的,因为不是他的风格,他以前每次送花都是亲手包扎,他很会插花,应该算,是特意为她学的……
那个大花篮,泯灭众人,被放在外面晒了一天,才被文澜发现。
现在突然得知,居然是别人代送……
文澜沉默了一些日子,绝口不提他,别人提起也只是客气回应,不再追根究底,也不会像以前一样通过周琳向他身边的人打听他动向。
她甚至问都不问。这将韩逸群弄得微诧异,不过,事到如今,大家都心照不宣,仿佛都在等着某一件事的尘埃落定……
韩逸群也没有再给他“遮掩”的意思,坦言花篮不是他所选,她两次生病期间他两次出差也是事实……
就是这么巧,每次她生病,他都有差要出……
一切都像循环。
只不过时间不以任何人和事务而转移,来到了八月末,山城依旧如火,海市依旧清凉,仿佛呼唤着她回去。
山城,窗前的绿树都打蔫。
光线因而充分。
落地窗前,摆着画架,坐在画前的身影,从后看只看出一条手臂,拿着画笔挥舞。
另一条显然抬高在身前,从后看,窥不得影。
黑发如瀑,到腰际,长而柔顺。
轻薄的丝质料子裹着上身,与修长的一双腿。脚上踩着拖鞋,穿着的短袖长裤套装。
皮肤似乎因为久不出门又白了一些,连光落在脸上都似透明,显得室内越发安静。
她快速动着笔,浑身的气势却平和而清丽。
“每天都打扮这么漂亮,像要出院一样。”突然一道声音从会客厅而来,是万晨的副总周琳。
她负责安排文澜的饮食起居。
上次住院在普通医院,周琳差不多搬了小半个总统套房的用具过来,这次在达延自己的医院,倒是不要大费周折。
除了一些文澜点名要的,其他的东西没动。
文澜没回头,认真画着,轻应,“我不想当病人。”
“但你还是病人啊,少用点手。”周琳担心她劳累过度,毕竟这一趟来山城,她身体是一天比一天差,好不容易养了这大半个月,算周琳的功绩,别又给瘦没了。
文澜点点头,没应声,仍然全神贯注,她在画一些草图,为一副作品做准备,忽然就听到身边人说“他来了”。
“谁?”文澜一顿笔,一时竟有些恍如隔世般的幻听感,“谁来了?”
是谁来,不用名称、职位直接称呼,而只用了“他”、意味深长代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