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晓舞失望写在脸上,不过这种人一次性能打发,就不是他们自己了。
暂时告别后,文澜心里已经做好长期和他姑妈打交道的准备。
霍岩的态度,是对邵家冷处理。他连事后和文澜聊邵家的意思都没有。
比起邵家,他更关心自己的命运。
文澜现在每天都来看他,也有很多次直接陪夜。
他后来转了院,到海市的富豪医院,治疗与康复都是顶尖的资源。
他们见面的越加频繁,文澜越不提怎么处理这场车祸的事。
仿佛心照不宣,她肯定会处理,但什么时候处理,怎么处理,都由她自己决定,霍岩不会干涉。
反正,他现在所有事情都是她在处理,连吃喝拉撒也是。他甘之如饮。
……
七月末的一天傍晚,文澜手机响,她接起来,文博延让她来某个饭店一趟。
说是父女之间好久没聚,来见见面。
她现在忙得团团转,幸好研究生开学还早,不然连学业都弄不成,他打来电话时,文澜正在商场给霍岩挑选内衣。
他衣服不算多,留在会所的卧室里,应该说他回海市时,没预想过会停留过久,带得衣服只够正常用。
像住院这种不正常的事,他换洗频繁了,内衣睡衣量就跟不上。
一开始做这些,文澜很不习惯,她只给自己买过内衣,也没给父亲买过。
第一次为男人买内衣,进到店里,眼睛都不知道往哪里瞟。
她知道何永诗是打理这方面的高手,文澜就曾经亲眼见她的衣柜里,关于睡衣、内衣的分类。
何永诗还教过她,什么场合使用什么材质的文胸,什么岁数使用什么岁数的款式,五花八门,知识繁多。
原来,要想打理好一个家庭,连买内衣都是一门学问。
她对学习向来不抗拒,大不了活到老学到老,在医院悄悄观察了他的码数,来到商场一顿操作。
到底还是羞涩了,动作急了些。
直到文博延打来电话,心里的幸福被打破,她愣了一瞬。
“小姐,这件材质最适合夏天,您需要吗?”导购问她。
文澜立时回神,抬眸瞄了一眼款式,觉得过于花哨,但嘴上没说什么,点点头,“全部打包。”
接着来到休息室,对那边回复,“我会去。”
……
傍晚六点钟,她到达饭店。
是一个包房,装修的富丽堂皇,风格走得文艺复兴调子,满墙的壁画,欧式的家具,连天花都是拱形,上头画着洛可可式奢华的图案。
文澜到了里面,没有坐,就站在桌前,静静问他,“什么事?”
坐在桌子那头的男人穿着衬衣西装裤,无框眼镜,头发剃得很短,眼型狭长,从镜片后面望人,即使是笑,都让人感觉到不寒而栗。
他天生就是这种令人害怕的凶悍长相,不笑时,人们退避三舍,笑时,又会让人担心这个人是不是在打什么坏主意。
近年文博延已经明显看出年纪,但随着年纪的上涨,阅历越发写在脸上。
他笑容扩大,也会让人有错觉,这是一位表面看着凶,其实很会为人着想的上位者,达延集团名下一系列的慈善事业就是证明。
他此时这么对她笑。威严不失和蔼,“怎么,连餐饭都不愿坐下吃了?”
“霍岩还在医院。”意思是她很忙。
这段时间,文澜没有回家里住,她和尹飞薇一起住在红山路老宅。
霍岩出事后,文博延只去了医院一趟,当时他刚从手术室出来,昏迷不醒,所以至今,没有得到始作俑者的一声道歉。
“他怎么样?”文博延这会看似关心地问。
文澜淡淡一抬眼,“不怎么样。还不能出房间走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