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此时,其他人的情绪,霍岩又怎么会在乎。
他目光笔直凝向文博延,她的父亲。
文澜手在抖,他完全能感受到,所以,牵得更紧一些。
“文叔不欢迎我吗?”似玩笑口吻,每个字也像经过精心安排过、缓缓跃出来,冲击力十足。
文博延镜片下的眸光笑了笑,“好小子,长这么大了。”
“您也老了很多。”他回。
“是啊,最近越来越觉得身体不行,所以比较操心文文的婚事,早点找个帮手,我也能退休享清福。”
“祝您得偿所愿。”他笑了。
文博延也在点头笑,似乎很满意这个答案。
但是,文博延挑选的女婿正单独站在一边,而文澜带回来的男人却公然站在众人面前、牵住她手。
文澜听到霍岩讲完那句话后,心几乎如死灰,她太害怕,霍岩为人处世的方式。
就像当年霍家破产,他有很多办法保存霍家小部分的实力,至少会让他们母子三人衣食无忧,可他选择放弃。
他拒绝达延的帮助……
文澜不懂,虽然明白当时的达延集团是有点虎视眈眈的味道,可毕竟是她父亲啊,他可以看在她面子上,接受达延的帮助,可偏偏,他血里流得是霍启源的血,那个早在出事前就和达延划清界限的男人的血……
所以那年,文霍两家才貌合神离,只是她当时太小了,明知道发生了变化,但不知道具体,连带她那段时间情绪都很焦躁……
如今,她再次陷入这种焦躁里……
门口简短的交锋后,欧家一家三口先行离去,霍岩和兰姐道别结束,也开车离开。
文澜没有和他有更进一步的接触。
回家后,蒙家一家三口待到很晚才走,文博延没有当晚发作。
但是第一晚,文澜发现自己被锁了。
她住一楼东边卧室,有好几扇漂亮而高大的玫瑰花窗。
整栋房子偏哥特式,古朴而幽静。她的门一被锁,文澜有一瞬间的错觉,自己好像真的是一位公主,被囚禁城堡,从此与世隔绝。
她难堪地失笑三声,接着大怒。
砸光了房里所有东西。
连玫瑰窗都砸碎,什么文物……她通通不在乎了,只想出去。
文博延在晚上回来。
整个白天,文澜手机被没收,滴水未进。
文博延在门口踱步,声音残忍,“你不吃可以打营养液,你砸东西也可以重新买,你把房子拆了都没事,但是你想和霍岩在一起,文文啊,你就不要做梦了。”
“为什么!”文澜嗓音嘶哑,不可置信敲打着门板,“为什么——”
“我今天和他见面。”文博延突然说。
文澜立时像被按了暂停键,整个身子软了,苍白着唇,靠着门板滑下来。
地板颜色深重而古老,上头有被磨光的白痕,即使岁月漫长,这栋房子都依然腐朽着,处处陈旧的味道。
文澜眼泪啪嗒啪嗒,染湿地板。
“爸爸要的是能听话的代理人,不是一个锋芒万丈的商业明星,他不需要那么强悍能干,达延已经是巨龙,向辰那样的性子最好。你也要体谅我们这类生了独女的企业家……”
他似乎苦口婆心,“挑选女婿,不亚于一次生死抉择,你又不能替爸爸掌舵,那只能选一个,爸爸能控制住的。”
“撒谎!”文澜泪水狂涌,声势却依然剧烈,“你想要的不止是能听话的女婿,你还想要欧家的财产,霍岩单枪匹马怎么能入你眼呢!”
“你霍叔在世,也不会挑霍岩!”他声音不容置疑,“文文呐,死心吧——这一辈子你和霍岩绝不能在一起!”
绝不能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