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文澜更加不承认,但是,笑容有些挂不住,“你在刮胡子?”她转移话题。
“难道在理发吗?”他回说。
文澜怄到了,对镜子里的人做了做鬼脸。
“昨晚怎么样?”她安静了几秒,霍岩就似乎不得劲,找话问她。
文澜说,“没有醉。我很清醒,每件事、每句话都记得,而且整个人很舒服,头也不疼,晚上睡得特别香,早上起来也神清气爽。”
“不碰乱七八糟的酒,人就会舒服。”他在品酒上很有心得,这么提醒她。
文澜“嗯”了声,又安静下来。
空间实在太小了。
他一身睡衣对着镜子刮下巴的模样,实在醒目。
刚才一进来,文澜就被惊到。她站在门边乱七八糟地说了一通,仍然没有阻止视线直直射向他。
清晨的他,和夜晚比,多了一份明晰。
这种明晰是坦率、直白的,晨起的模样。
身上睡衣和文澜的颜色不一样,她是粉色,他是烟灰,修长笔直的两条腿、大刺刺展示,和没有扣好的上衣扣、裸露的锁骨,无一不冲击她视线。
事实上,文澜觉得他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新奇。
他挽着袖口,青筋显露的手臂;扬起下颚后,露出的凸出喉结,和她讲话时、轻微笑出声时的颤动;他头发软软的、又黑亮,昨晚用了发胶,往后梳,整张脸都被露了出来,现在的他,头发只是微微湿着,像是刚洗完澡。
文澜不理解他洗完澡后刮胡子的行为,于是笑问,“你洗澡后才起来刮胡子吗?”
霍岩有条不紊让刀片滑过喉颈,眼皮微微垂,优雅从容着,“你对我使用刮胡刀很感兴趣。”
文澜猛地把脸偏了下。
他从镜面中还是看到她被说中心思,倏然红起来的心虚笑脸。
文澜摇摇头说,“没有。”
霍岩皱眉说,“可脸上这么说。”
文澜回过眸,看他,本来还要狡辩,不过一对上他镜子里的视线后,整个人就乐了。她不承认,但也算默认了。
霍岩在镜子里,笑得更了然。
这时候才更加确定卫生间是真的小,文澜往前凑了两步就到了台盘边,她单手撑上台面,侧身靠着那里,然后对着他逐渐刮干净、英俊的侧脸。
“我是好感兴趣,你竟然用这玩意儿了。”
“文澜,”霍岩似乎惊到,然后叫她大名,声明,“不要当我永远是十四岁。”
“我能看看吗?”她仰着脸,小声地笑问。
霍岩一下子嘴角没收住,差点笑翻,“你看啊,”反应过来后,暖色灯光照射着的眼眸里有对她的纵容,“看出花来。”
“哈哈。”文澜一瞬间两手捂住嘴,被他逗得开怀。
霍岩打开水龙头,用洗脸巾沾水将一侧脸颊擦干净,他擦时,认真在镜子里观察有没有多余的胡须,而且整个人很小心,他悠悠站着,单手擦拭时,不会让水流在睡衣上留下“地图”。这点上看,他是很稳当的男人。从小就是。
文澜眼神带笑,甚至带起欣慰与崇拜。
看他慢条斯理擦拭干净脸部,露出分明的下颚线,看顶上光线柔柔打在他黑发上,打在他笔挺的鼻梁。
光线能决定一件天才作品的诞生,同时也能感染情绪。
好像整个卫生间就剩下彼此。
文澜眸光一颤,忽地说,“这里有一根遗漏。”大惊小怪的模样。
霍岩笑颠了,连连摇头,说,“看见了。”然后将早抬起来的剃须刀凑到脸部,那一根非常顽固,他正要战斗,旁边就伸来一只手。
“我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