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远江在国内有一家顶尖拍卖行,自己也是著名字画鉴定专家,受文澜委托后,积极研判评估,弄地极端正式,结果却弄成这样。
他似乎也很遗憾,“抱歉,确实是伪作。我连夜成立了专家组,将对何老作品深有研究的蒋教授都请来,经过一夜鉴定,我们整个组一致认为这两幅不在何老作品目录里的画作,是伪作无疑。”
“……”文澜这边如遭雷击,握着手机久久都没声音。
“永诗有说这两幅作品从哪儿来吗?”欧远江口吻似充满关心,“她是不是被骗了?”
“她说来源复杂……但绝对是真迹。”文澜面色惨白,原本内心安逸,就算霍家破产,他们还有两幅画,以后不管是传代还是售卖,都是“亿元户”,现在完了……
“很抱歉,专家组不可能撒谎……”欧远江停顿一瞬,忽地问,“永诗是想售出?”
如果这两幅画是真的,霍家至少可以保留住荣德路8号的房子。
不怪欧远江这么问。
甚至连文澜都这样想的,如果能保住荣德路8号,霍家就算有根基在。
可是,她不但不能决定画作的售出与否,现在连真假都弄迷糊了。
“没有……”文澜声音低落,不想多谈,勉强撑起笑音,“谢谢欧叔叔。我马上过去把画拿回来……”
“没事,向辰已经往你家去了。”欧远江似在那头松一口气,尾音闲适,“本来让你来家里吃饭,可今天太热,干脆就让向辰走一趟,你在家吧?”
“我在。”文澜维持寒暄,“待会让向辰留下来吃饭,再次表示感谢,谢谢您!”
欧远江笑着表示没关系,两人稍稍收了下尾,由长辈那边先挂断。
文澜在家里等着欧向辰来。
这两天是海市夏季的高温期,气温一度飚到三十二度。
欧向辰来时,顶着一身的毒辣太阳,两手却抱着画卷,呵护地十分仔细。
见到文澜,先安慰了她一番,说假画也有收藏价值,藏得就是一个情谊。
他认为,既然是何永诗给她的,那肯定无论真假,都是相当可贵的。
这一点劝得文澜倒是痛快,可随之而来的更大失落,旁人无法安慰。
坐在餐桌吃饭时,欧向辰和文博延谈笑热烈,文博延偶尔叫她,让她有待客的礼貌。
文澜就僵硬地扯出一个笑,文博延很不满,但是没再多说。
下午,她准备去找霍岩,可欧向辰迟迟未走。
文博延这段时间似乎空闲下来,整天地盯着她,一会儿催促出国的准备工作,一会儿让她在家里招待各种客人。
这天下午,文澜不知道怎么回事,眼皮一直跳,而且内心烦躁,尤其得知欧向辰也去伦敦留学时,更大的失落简直像沉重的乌云一样砸下来。
欧向辰一边吃着兰姐洗来的水果,一边不住打量她,似乎也发现她的异常,“怎么了文文?”
文澜起先摇头,后来实在太闷了,就对他说,她也想霍岩去……
这一句刚说完,她眼眶就红了。
欧向辰直接愣住。
她偏过头,看门外的两颗大山茶树,泪珠久久润在眼底、不掉落。
接着,突然一串铃音炸起。她吓一跳,扭回视线看餐厅。
兰姐因霍启源的离世病了一段日子后,身体大不如前,站着时腰弯得厉害,听力也有些迟钝,手机铃音调很大。
她自己也似乎被吓着,非常尴尬朝外面笑了一下,接着从口袋取出手机,接起,讲了一会儿话,再出来时,整个人哆哆嗦嗦,像什么老年病症即将发作的样子。
文澜已经经不起吓,这一刻,人竟然就呆呆地愣着。
欧向辰反应极快,一把扶住兰姐,眼神关怀,而兰姐只望着文澜,忽然惨白着唇瓣说,公安打电话来找何永诗,问何永诗有没有回来,她小儿子遗体疑似捞着……
文澜两耳畔一齐“嗡”地下,猛地什么都听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