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便传来了几声古怪的呼喝之声,密集的马蹄声,还有人们的惨叫和骚乱声。
谢元顿时精神一凛,拉住了缰绳,就见前面的街口涌进来了一队头戴皮帽,身穿反面兽皮的骑兵,见着人就砍。
街上的行人立时都四散而逃,有的躲在了屋子里头,或者角落里,跑不过的转身就拎着佩刀干过去。只不过骑兵来势汹汹,站在地上的人够不着,大多都是被收割的命运,像是稻子一样倒在了地上。
“蠕蠕!”石余恒嘉惊讶了一声。
谢元见状,立刻抽剑,高声下令道:“御敌!”
带有金质的声音高亢而坚定,传到了前头,开路的骑兵立时便动了起来,拉弓射箭,抽刀往前头冲了过去。
街道狭窄,大军铺不开,也看不清对方有多少人。只是看着自己人冲了过去,不多时那些柔然人就掉头跑了。
谢元从未见过如此儿戏一般的进攻,以为前头有陷阱,于是立刻让令兵吹号,让骑兵放弃追踪,退了回来。
退回来之后,谢元一边下令派斥候去前头打探敌情,一边号令军队加快速度往北,穿过军镇,到北侧的御敌城墙去。
北方边境荒凉,大多都盖不起巨大的城墙。
所以极兴军镇不是一个城,只在临近柔然边境的地方建了一堵墙,以做御敌之用。
“也不派个人来接应,都不知道已经紧张到这个地步了……街上的人还跟没事儿人一样。”
沈留祯跟在谢元和石余恒嘉的后头,终于忍不住吐槽了一句。
石余恒嘉转过头来说:
“没有接,肯定是人都在前头御敌。这里就是这样,蠕蠕时不时地来一回,打得过就抢一顿就回,大家都习惯了。”
谢元听见了沈留祯说话,这才想起来已经开打了,带着他太危险,于是对着他说道:
“留祯,你带着人留下来,到官署去问问粮草在哪儿呢,接收我们的粮草。”
沈留祯在马背上愣了一瞬,眸光闪动,看着前头没有吭声。
谢元没有给他反对的机会,直接对着身后的亲兵下令道:
“老六,你带着他们去后头找石余丰。没有粮草这么多人吃什么?!快去!”
“是!”
叫老六的起兵响亮的应了一声,立时便从马背上伸手,去车沈留祯马匹的缰绳,拽着就往疾行中的队伍外头拉。
刘亲兵和沈家带来的护卫见状,连忙也从队伍中退了出来,站在了一旁。
很快,谢元身着银色胸甲的身影就消失在了滚滚前进的士兵之中,远去了。
沈留祯心中再不愿意,此时也得愿意了,他收回了目光,看了看自己马头上被人扯了一半儿的缰绳,顺着缰绳看向了那个老六,半是讥讽半是感慨地说:
“当真是令行禁止,一点都不带商量的哈?”
老六的脸上出现了一丝愧疚的神色,但是很快就收了回去,冷着脸公事公办地说道:
“将军下的令,不敢不从,郎君得罪了。”
这个时候刘亲兵又带着怨气拆台了,说道:
“没事,他自己也不敢反对,得罪啥呀,快走吧,石余丰搁后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