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留祯听闻,施施然将账本举了起来,远远地给司库看,说道:
“肯定不是从你这里得的,我相信你自己也有一份账本,要不然将你的拿出来,咱们对一对,看看你们这账记得对不对?”
司库的眼睛随着那个账本子的晃动来回晃悠,似乎死命的想看清楚上头写得都是些什么。
沈留祯见状,还十分体贴地替他翻了翻页,往前又凑了凑,让他看清楚一些。
司库见其中几笔与自己印象中丝毫不差,顿时心里头又凉了一点。
看着这个支出和收入,应该是收购的商人做的账本……
可是,这件事情又不是他一个人做的,他就不信了,这么大的事情,即便是沈留祯又能怎么样,他能得罪那么多鲜卑贵族吗?
司库脑子转了转,忐忑地问:
“侍中大人到底是要问什么?”
沈留祯将账本合了,又伸手递还给了那个探子,仪态端方的坐正了身子,说:
“我刚才不是问了么?中部大营的事情。”
“那事情我都说了,是失误,都已经跟谢统领说清楚了,你跟谢统领是夫妻,你回去问问她。你问我这个,又掏出了这个账本,到底……到底什么意思?”
沈留祯挑了一下眉头,很是惊讶地反问道:
“你这么聪明,这么明显的问题难道还需要问吗?那当然是,你要是不说实话,我就将这账本递给陛下啊,后果是什么你自己想。”
司库听闻,心惊胆战地看着沈留祯。
他从前只是听闻沈留祯这个人相貌出众,男生女相,而且是为汉人阴险狡诈的代表。
今日他是算亲眼见识到了——这人怎么这么无耻!
他眸光闪动,紧张地吞咽了一下口水,说道:
“沈侍中,这件事情不是我一个司库和军备商人就能干的事情,钱我也只是拿了一点零头,大头全让上头的大人物们分了。你将账本交出去,就是打许多鲜卑贵族的饭碗,陛下也不一定会怎么样他们,何必呢?”
沈留祯双手放在膝盖上,甚是以为然的点了点头,说道:
“嗯,你说得有道理……毕竟,法不责众,陛下或许不会对那些鲜卑贵族怎么样,可是……”
他微微歪了一下头,天真又温和地问:“你是鲜卑贵族吗?”
司库听闻,瞳孔俱震,不说话了。
沈留祯闲闲地理了一下自己宽大的袖子,那模样又可爱又悠闲的,说:
“我拿着这本账册来威胁你,又不是威胁那些个大人物。拿这个威胁他们可不成,因为他们会将过错都推到你一个人的身上,让你背了陛下的怒火,杀头灭门,以儆效尤。”
沈留祯放下了自己的袖子,仰着脸,侧着头看着房顶的一侧,思索着说:
“哎,你刚刚好像说,你家里头上有老下有小,家里头人很多吧?平时感情好吗?”